“大人吩咐,姑娘若敢臟了他的寢房,他就將你扔出去喂狗。”丫鬟面無表情地警告。
簡輕語“”可能只是口是心非吧
剛為陸遠找了理由,就看到丫鬟走到香爐前,將里頭的沉香熄了取出來,又換上另一塊香。點燃之后,新香略帶苦澀的刺鼻味道便溢了出來。
簡輕語不大喜歡這個味道,略帶不解地問“為何換香”
“沉香一兩價值千金,還是街市攤子上賣的散香更適合姑娘。”丫鬟一板一眼地回答。
簡輕語“也是陸大人吩咐的”
丫鬟沉默地看向她,無聲勝有聲。
簡輕語“”她剛才是被下蠱了么,竟然會覺得陸遠還不錯。
她無語地看著丫鬟離開,然后起身看向放在桌子上的衣裙,半晌輕嘆一聲。算了算了,陸遠不殺她已經是天大的開恩,就別計較這一兩句嘲諷了,只可惜衣裙有了,月事帶卻沒有,也不知今晚要如何度過。
簡輕語苦惱地撥了一下新衣,突然注意到夾雜在藕色衣裙中的一抹白,她心頭一動,勾著上頭的繩子拽了出來。
是一條嶄新的月事帶。
陸遠為了不讓她弄臟寢房,也是煞費苦心啊。有了陸大人的吩咐在前,簡輕語看到這些東西已經很難動容了。
她扯了一下唇角,在滿屋子藥一樣的刺鼻苦味中、簡單處理了一下身上的污濁,換上新衣后看向房門,確定今晚要留宿此處后,她在床、軟榻和椅子之間猶豫一下,最后還是因為難受得厲害,選擇到床上躺下。
當身體接觸到柔軟的床鋪,簡輕語舒服得輕哼一聲,突然覺得肚子好像沒那么疼了。肚子不疼了,陸遠也答應放她走,世上的好事好像都被她攤上了,只要仔細別弄臟他的床鋪,待明日一早離開便好。
轉眼天光大亮。
簡輕語醒后,看著床單上的一抹紅,沉默了。
柜子里有一樣的床單,換上應該就好了,想來陸遠公務繁忙,應該不會發現自己床單少了一條那換下來的這條怎么辦偷走嗎簡輕語看著自己藏不了東西的衣裙,遲疑了。
半個時辰后,陸遠回到空無一人的寢房,神色冷淡地在床邊坐下,淡漠沉郁的模樣仿佛周身裹了一層寒冰,透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
盡管門窗大開,但燃了一夜香的寢房還是透著藥的苦味,味道浸入屋里每一樣物件,無時無刻提醒有個小騙子在這里住過。陸遠的臉色愈發冷了,突然,余光掃到角落柜桌下一點眼熟的布料,他頓了一下,起身將布料取了出來。
是床單,上頭還有一抹血污,血污只有拇指大小,卻因床單是素色變得尤為明顯。
陸遠面無表情地看著這點血污,半晌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簡喃喃,簡輕語,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