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死死盯著她,一步一步逼近,說出的話如刀子一般“且不說他如今不過是個皇子,我想殺他輕而易舉,即便他護得了你又如何,你不甘心做我的女人,便甘心做他的女人了若他知曉你與我的事,還會心甘情愿被你利用嗎”
簡輕語本只是害怕,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怔愣“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陸遠看到她這副樣子,忍不住心軟的同時又恨透了,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無數次欺我騙我辱我,將我當成傻子哄騙,你希望我將你當做什么人”
簡輕語看著他眼底的恨意,心臟上仿佛壓了一塊巨石,四肢百骸都跟著疼。
陸遠不喜她此刻的眼神,攥著她的手將她拉過來“我說得不對”
“我與二皇子相識只是意外,從未想過利用他離開你。”簡輕語游魂一樣與他對視。
陸遠瞇起長眸。
“之所以沒有告訴你,一是因為在行宮重逢之前,我從不知曉他的身份,二是因為你與大皇子在周國公府說的那些話,”簡輕語低聲細語,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我怕你疑心我會將你與大皇子的事泄露給他,怕你對我有殺心,怕知道的太多會無法自保。”
“我與二皇子在行宮只見過兩次,贈我糕點是因為我救過他,碎銀是診金,我們清清白白,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查。”
簡輕語說完停頓一瞬“你是錦衣衛,這點小事應該能查得到。”
陸遠眼神陰郁,眼底并沒有信任可言“既然知道我是錦衣衛,為何一開始不說,非要等到被我發現,才說實話。”
“我若說了,大人會信嗎”簡輕語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平靜的假象搖搖欲墜,“我與大人,從來都不是可以相互坦白的關系。”
說罷,她對著陸遠跪了下去,對著他鄭重一叩。
陸遠眼眸猛地暗下來,右手下意識想要攙扶她,卻在動了一下后又強行收了回來。
簡輕語磕完頭,神色淡淡地看向他“我知道大人恨我當初騙您,可贖身的銀票、救命的恩情,我自認已經還了,同樣的欺騙和欺辱也都加倍受了,如今再糾纏下去,只會對大人不好,求大人放過我、也放過自己。”
兜兜轉轉,如昨日重現,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陸遠定定地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嘲弄,也不知是對誰“你還得清嗎”她將他們之間的關系,定義為銀票恩情、欺辱欺騙,可是他給的,又何止這些。
簡輕語聞言默默掐緊了手心,許久之后平靜開口“那大人還想要什么,我如今一無所有,只剩下這一條命,不如也還給大人好了。”
陸遠微微一怔,表情猛然陰沉“你威脅我你拿你自己的命威脅我”
“輕語不敢,輕語只是想跟大人斷個干凈。”簡輕語覺得自己肯定瘋魔了,否則怎么敢直接對他提要求。
陸遠攥住她的手腕,死死盯著她因疼痛蹙起的眉眼“你若敢死,我就讓寧昌侯府所有人都陪葬”
簡輕語以前最怕他這樣威脅,可今日一聽竟只覺得好笑,揚了揚唇角后垂下眼眸“那時我已經死了,也顧不上這些了,他們若性命不保,只能說是他們命不好。”
陸遠陰鷙地看著她,攥著她的手愈發用力,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松開了她,面無表情地從床上離開“簡輕語,你真當我非你不可”
簡輕語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