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兒頓時心虛“什、什么意思”
“算了,即便有問題你也不知道,畢竟你不通醫術”簡輕語笑笑正要放棄追問,突然看到她眼神虛浮的樣子,愣了愣后睜大眼睛,“你知道怎么回事”
英兒嚇得一哆嗦,頓時眼淚汪汪地跪下了“大、大小姐恕罪,奴婢那日去藥鋪后請大夫看了看藥方,說是藥物相沖對身子不好,奴、奴婢就擅自給大小姐換了養氣補身的藥”
簡輕語聽得兩眼發黑,嘴里不停念叨“怪不得,怪不得”
英兒嚇傻了,眼淚簌簌地掉“大小姐,到底發生何事了”
“你真是”簡輕語心里煩躁,可看到她可憐的模樣又發不出火,只能恨恨將她扶起來,“你真是害慘我了”
“大小姐”
“罷了,都說醫者不自醫,說不定是我看錯了,明日找個大夫再查查吧。”簡輕語嘆了聲氣,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診治出錯。
英兒呆呆地看著她,眼淚還在無聲地掉,簡輕語只能先把人哄好了,這才轉身回房。大約是心里已經認定自己有了身孕,剛回屋她便覺得疲累,于是板著臉到床上躺下,翻來覆去許久之后竟然真的睡著了。
然而睡得并不安穩,甚至還做了噩夢。
夢里,她肚子高高隆起,跪在一間靈堂中哭天喊地,而靈堂上擺著的,便是陸遠的尸體。她一邊哭一邊聽旁人說,都怪她懷了孩子,陸遠才等不及籌謀便求圣上賜婚,以至于被人抓了把柄直接害死。
她越哭越傷心,最后終于忍不住朝棺材角沖去,當腦漿子蹦出的那一瞬,嬰孩凄厲的哭聲響起,下一瞬便一尸兩命
簡輕語猛地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床幃看了許久,漸漸意識到自己還活著,這才猛地放松下來。她擦了擦臉上的汗,坐在床邊一直發呆到天亮。
當太陽升起,她終于等不及了,叫英兒送來一身粗布麻衣,又梳了尋常婦人會梳的發髻,再用黃粉將臉弄得灰撲撲的,直到看不出原本的模樣,這才準備出門。
英兒怔愣地看著她“大小姐,您這是要做什么去”
“去看大夫。”簡輕語一臉嚴肅。一切還都只是她的推測,需要找人確認才行,說不定是自己診錯了呢
英兒不解“看大夫為何要做這身打扮”
“自然是因為不能叫旁人看出來。”簡輕語嘆了聲氣,對著鏡子照了照后打算出門。
英兒忙跟上“奴婢跟您一起”
“我一個人去就好。”簡輕語頭也不回道,英兒只能停下腳步。
簡輕語獨自出了門,叫了輛馬車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館,她進去一刻鐘后,黑著臉就出來了,然后換到了另外一家,還是很快就出來。
反復在不同的醫館進出五六趟,等從最后一家醫館出來后,她一臉茫然地站在路口,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去告訴陸遠吧,說不定他有法子呢簡輕語猶豫遲疑許久,到底還是朝著侯府相反的方向去了。
當她到了陸府時,看門的小廝險些沒認出她,仔細辨認之后目瞪口呆“您怎么弄成這樣了”
簡輕語干笑一聲敷衍過去,問他陸遠可在家里。
小廝連連點頭“在的在的,今日有貴客”
簡輕語沒聽完,便心事重重地往府中走了,快走到廳堂時,突然聽到里頭傳來砸東西的聲響,她愣了一下,還以為是陸遠在發脾氣,正要進去詢問,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若非父皇聽信你這個小人,你真當自己可以得逞沒了父皇,你也不過一條沒牙的狗而已,孤想碾死你,比碾死一只螞蟻還簡單你既然選了褚禎,就最好給孤小心點,別被孤抓到了把柄”
簡輕語認出這是大皇子的聲音,還未來得及反應,便看到他從里頭沖了出來。她心里一驚,急忙往花圃后而躲。
大皇子只覺眼前一片衣角閃過,頓時若有所覺地看過來,卻只看到無風自動的花圃,他皺起眉頭正欲上前,陸遠卻從屋里跟了出來。
“既然殿下事忙,卑職就不送了。”他淡淡開口。
大皇子黑了臉,冷哼一聲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