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清幽幽看向他的手,只見并排四個指骨都皮開肉綻,其中兩處傷口還扎了木屑,傷口雖然猙獰,卻泛白且沒有血跡,顯然是已經洗過。
奚清一想到那個畫面,手都跟著疼了,只能耐著性子勸說“陸公子,你的傷雖然看似不重,可若是不好好醫治,時間久了愈合的皮肉包住臟東西,會形成肉刺,若是運氣再差些,說不定整條胳膊都要廢了,實在不能大意,不如”
“我說了不必。”陸遠冷下臉,受傷的右手又扣在了刀柄上。
奚清果斷背著藥箱跑了。
簡輕語一直在屋里等著他,看到他垂頭喪氣地進來后,便知道結果了“他不肯醫治”
“不僅不肯,還要動手,幸虧我跑得快,”奚清嘆了聲氣,搬把椅子到床邊坐下,“阿喃,你跟師兄說句實話,他到底是什么來頭”
“怎么了”簡輕語心里沒底。
奚清皺眉“沒什么,只是覺得他太狠了些,那么大的木刺扎在手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哪像是尋常人家能有的耐力。”
“這么說,他的傷很重”簡輕語敏銳地捕捉到重點。
奚清一看她面露擔憂,頓時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嗯其實也還好,不算什么大事。”
簡輕語抿了抿唇“是我考慮欠妥了,他還在誤會我們的關系,我卻要你去給他醫治,難怪他會拒絕。”
“那讓師父去”奚清試探。
簡輕語想了一下,搖頭“算了,換其他醫館的大夫吧,最好是別讓他知道是我們請去的,免得他繼續拒絕。”
“聽起來很有難度啊。”奚清頭疼。
簡輕語咬住下唇,半晌看向了他“其實也沒什么難度。”
奚清“”
一個時辰后,季陽笑瞇瞇地出現在陸遠房中,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大夫。
“老大,我請了個大夫,來給你看手傷。”
陸遠掃了他一眼“出去。”
“好嘞”季陽果斷往外走,快走到門口時突然道,“對了,簡輕語已經醒了,但是身子還很虛,得暫時躺在床上安胎,若是隨意起來的話,可能會保不住孩子,月份都這么大了,一旦孩子出問題,可就是一尸兩命。”
說完,他像自言自語一般,“她擔心你傷勢,若你一直不肯醫治,恐怕她是要親自來一趟的。”
說完,季陽嘖了一聲,便叫上大夫往外走,剛一走出房門,屋里便傳來陸遠冷峻的聲音“大夫留下。”
“是”
季陽松一口氣,趕緊請大夫進去了,待陸遠手上的傷都處理妥當,才跑去客棧門口告知奚清。
“多謝季公子。”奚清道謝。
季陽擺擺手“不必謝,對了,簡輕語真像你說得那般嚴重”
“情況是有些不妙,不過只要悉心照料,應該沒什么大礙。”奚清認真回答。
季陽皺了皺眉,想到什么后從懷里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拿去,給她買些補品,盡快讓她好起來。”
奚清猜到荷包里有什么,趕緊擺手拒絕“不必不必,醫館還算寬裕,不用季公子破費。”
“拿著,不是給你的,”季陽說著,強行塞到奚清手里,“千萬照顧好她,若缺什么就跟我說,她若是出了事,你跟你師父都別想活,知道嗎”
奚清嘴角抽了抽,顯然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點頭答應后便將荷包放進了懷中。
季陽這才滿意,斜了他一眼后問“你現在要去哪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