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你心里,我就只是缺德”陸遠好笑,見她還想再說什么,便將她攏進懷中,“放心,做皇子和做皇帝是兩碼事,沒人不喜歡鋒利的刀,只是不喜歡被刀尖對著。”
當成為持刀的人,又如何會討厭手中利器。
簡輕語大約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唇后抱緊了他。
這一晚之后,陸遠越來越忙,每次到家已是深夜,簡輕語每次想熬夜等著,最后都抵不過困意提前睡去,等再次醒來時已是天亮,陸遠也就離開了。
整整三日,她都沒見著陸遠,只能去找季陽打聽近來的狀況。
從季陽口中,她得知錦衣衛又被圣上罵了,如今的地位連禁軍都不如,仿佛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哪里受過這種氣,即便被陸遠叮囑再三,還是同人起了幾次爭執,結果便是有人被陸遠親自逐出錦衣衛,剩下的也都捱了罰,如今都如喪家之犬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被人彈劾了,陸遠這幾日便一直在為此事留在宮中。
“這次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起爭執的是個文臣,那群酸儒向來抱團,一聽自己人被打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直接跑去告狀了,真是卑鄙,”季陽憤憤,“圣上也是,只關了咱們的人,卻只字不提那個文臣。”
簡輕語嘆氣“如今朝局不穩,圣上要籠絡人心,自然柿子只能挑軟的捏,不過應該也只是做個樣子,過兩日就放出來了。”
“不可能吧”季陽遲疑。
簡輕語笑笑“若那群文臣沒有抱團彈劾,應該是不可能的,可既然這般做了,圣上即便有心罰錦衣衛,也不會再罰,否則叫那群文臣嘗了甜頭,日后豈不是要次次都用此招清除異黨了”
“你說得也有道理。”季陽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簡輕語看他一眼,又安撫了他兩句,季陽眉間的褶皺總算沒那么深了,轉身離開時,突然想起自己今日來的原因“啊,大人讓我同你說一聲,他今晚或許能早些回來,你若是想同他一起吃晚膳,便等上一個時辰,若是一個時辰后還未回,你便自己用膳。”
“真的呀”簡輕語眼睛晶亮,看到他點頭后頓時笑瞇瞇,“那我現在就去廚房,叫廚子多做兩道他喜歡的菜。”
說著話,便往后廚走去。
另一邊,皇宮中。
褚禎看完一份奏折,含笑看向身側的陸遠“站了一下午,可是累了”
“回圣上的話,卑職不累。”陸遠垂眸抱拳。
褚禎笑笑,正要再說什么,一個黃門走了進來,直接在桌前跪下“給圣上請安。”
“叫你查的事可都查妥了”褚禎隨手又拿了一份奏折。
黃門忙應聲“已經查過了,孫大人與錦衣衛的爭執,的確是因為孫大人先出言不遜。”
陸遠頓了一下,這才正眼看向黃門,黃門被他看得一縮,干笑一聲將頭低得更深。
褚禎聞言唇角上揚,扭頭對陸遠道“既然不是什么大事,待會兒你去大理寺,將那幾個錦衣衛帶走吧,關了這么久,想來也得到教訓了。”
“多謝圣上。”陸遠垂下眼眸。
褚禎臉上笑意不減,將黃門叫過來對陸遠介紹“對了,這是朕身邊打小伺候的宮人來喜,辦事還算妥當,你近來事忙,那些做不完的差事,朕打算叫他去做,你覺得如何”
“卑職不敢有異議,只是朝中有律例,太監不得干政,叫他去做,會不會略有不妥”陸遠不緊不慢地開口。
“無妨,朕打算在宮中設東廠,廠務由來喜負責,日后與錦衣衛共同分擔差事,至于律例不過是跑個腿的活計,也算不上政務,”褚禎看他一眼,“自然,你若覺得不妥,不設也無妨。”
“卑職不敢,一切皆由圣上做主。”陸遠語氣平靜,握刀的手卻暴起了青筋。
褚禎失笑“你沒意見便好。”
說完,他起身走到門口,抬頭看向逐漸暗下來的天空。陸遠抬腳跟了過去,剛在他身后站穩,便聽到他緩緩開口“大皇子的余黨,都清算得如何了”
“回圣上的話,已經快結束了。”陸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