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輕語慘白著臉笑了一下“所以還是識時務些好。”
老鴇愣了一下,似乎第一次見這種姑娘,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好半天笑瞇瞇道“說得對,識時務點好,省得受磋磨。”
說罷,她想起了什么,頓時有些懊惱“光顧著高興,忘了問那兩個混蛋有沒有碰過你了,若是碰過的,我可得將他們叫回來。”
雛兒的價格貴些她也就認了,可是被碰過的,她是說什么也不能給這么多銀子。
簡輕語雖然是侯府大小姐,可自幼生在漠北,這樣的糙話也不是沒聽過,聞言沒什么大的反應,只是嗓子有些發干“我、我沒被碰過。”
“真的”老鴇看向她。
簡輕語抿了抿唇“嗯。”
老鴇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見她衣衫雖然凌亂,可還在身上穿得好好的,確實不像被碰過,于是瞬間身心舒暢了“沒碰過就行,他們那些糙人懂什么,將來為娘定會為你找一個體貼的恩客,叫你做世上最快樂的女人。”
簡輕語的母親剛剛離世,如今聽到一個青樓老鴇敢自稱她的母親,當即一股火氣從腹中竄出,惱得她渾身發顫。然而她不能動怒,她必須忍著,沒到最后一步,她都不能破罐子破摔。
老鴇見她低著頭發顫,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她就說嘛,一個小姑娘而已,即便表現得再鎮定,恐怕也都是裝的。
知道怕就好,知道怕了才好教養。
老鴇這般想著,愈發自如起來“來人,給姑娘松綁,姑娘這幾日想來也受了不少的苦,先好好養著,至于規矩什么的,就過幾日再學吧。”
簡輕語一聽她又給了幾日寬限的時間,不由得微微放松了些。
小廝很快上前為她松綁,她手腳麻木,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沒緩過來。老鴇懶得等,便轉身先離開了,只是快走到廊下時,突然回頭問道“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喃喃,”簡輕語抬頭,“簡喃喃。”
“喃喃,真是個招人疼的好名字。”老鴇笑了起來。
簡輕語輕抿紅唇,一時間沒有說話。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知何時刮起了大風,風中攜裹的砂礫粗糙,刮在臉上生疼。
城鎮之外,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殺了最后一個悍匪,不羈地抹掉臉上的血液,這才看向不遠處倚風而立的男人“大人全部處理了”
男人抬眸看了眼遍地的尸體,半晌淡淡開口“不自量力。”
“的確是不自量力,烏合之眾也敢對錦衣衛動殺念。”少年郎嗤了一聲,到男人身邊站定,一扭頭發現另一個同伴正蹲在地上研究那些尸體,當即生出了不滿,“周騎,你干嘛呢”
被喚周騎的男人看他一眼,隨后走到二人面前,對眉眼冷峻的男人抱拳“大人,方才卑職查了一下,這些人身上帶了不少現銀和銀票,還有一些女人的首飾衣裳,應該是剛劫過百姓。”
“一群王八羔子。”少年郎怒罵。
男人倒是淡定,翻身上馬后居高臨下地看著周騎“銀子收了,別的都不要。”
“是”
少年郎見男人要走,急忙跟著上馬“大人,咱們去哪”
“城里,花月樓。”男人說完,朝著城鎮絕塵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