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半島酒店
“這真是太冒險了”周洛陽說,“瘋了,簡直是瘋了,他有槍你兩手空空,與一個持槍的人肉搏”
杜景坐在桌前自顧自喝咖啡,答道“如果需要,我確實想動手殺了他。”
周洛陽說“你殺他做什么”
杜景一瞥周洛陽,漫不經心道“你知道他是誰”
周洛陽“不知道”
杜景說“所以”
周洛陽又問“他是誰我不管他是誰,可你有什么必要單獨見他”
杜景說“他一定買了不少保險,說不定受益人會很高興當然,我也買了保險。”
周洛陽有點生氣了,看著杜景,說“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
“老東家員工,”杜景說,“探員協會雇傭的一名新人。”
周洛陽又問“為什么起沖突”
杜景沉默片刻,說“因為以前的一些事。”
周洛陽擔憂地說“你離開那什么探員協會,他們不打算放過你嗎因為涉密”
杜景干脆利落地答道“沒有。”
周洛陽疑惑皺眉,杜景想了想,最后說“涉及到一樁舊案,與一個人的死,這位入職老東家的新成員,顯然對此事不愿意善罷甘休,素普懷疑,我與那個人的死有關系。”
“誰”周洛陽說。
“不能告訴你,”杜景帶了少許嚴厲的語氣,答道,“相信我,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
周洛陽只得放棄再追問,料想與杜景執行過的任務有關,根據他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周洛陽猜測,杜景也許是在某個任務中,因他的原因而發生了一起死亡事故。而這起事故,又與素普有關,所以對方追查不休,恰好在拍賣會上碰見,并認出了早已離職的杜景雙方一言不合動手,是以有了昨晚的變故。
“你發誓沒有騙我。”周洛陽懷疑地看著杜景。這件事實在太詭異了,居然有人想殺他
杜景說“我從來不朝你撒謊。”
但他還是抬起三根手指,說道“我發誓,永遠不會欺騙我老婆周洛陽。”
“把我老婆三個字去掉,”周洛陽道,“然后只要你這么說了,我就相信你。”
杜景一笑。
很難得,他笑了。
周洛陽看見杜景鮮少出現的笑容時,不管有什么疑慮、什么怒氣,都會隨之煙消云散。
“我們走吧,”周洛陽想了想,說,“不參加拍賣會,盡量別再與素普碰面了。”
“不行,”杜景看了眼表,說,“咱們得換身衣服去吃早餐。餐廳里你會碰上陳標錦,否則怎么拿他的考察邀請信午后你還得去喝斯瓦坦洛夫斯基的下午茶。”
這一天是注定逃不過的周洛陽心想。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作鋪墊,他對一切已成竹在胸,并在下午茶時段適當地遲到了十五分鐘,拿到了斯瓦坦洛夫斯基待修的表,沒有再去掃描兩枚凡賽堤之眼,與杜景安靜地坐著喝茶。
“我以為這二十四小時不會重復了。”
“上一個二十四小時里,我在午后調整了日期環,”杜景說,“于是哪怕當夜被子彈打碎表盤,時間的回溯仍然發揮了作用。”
“或者說,也許里面的裝置沒有全掉出來”周洛陽旋轉表面,對著陽光端詳,喃喃道,“那么至少可以提出另一個猜測,這塊表不需要維持完整才能發揮作用,只要某個核心部件沒被摧毀,照樣能回到原來。”
“昨夜你看清楚了么”杜景又問,“碎開的表盤里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