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安檢真是太水了,”周洛陽說,“什么東西都能放進來。”
“探員有探員的辦法。”杜景戴上墨鏡,漫不經心道,“他一定還有一名接頭人,而接頭人,把槍事先放在了酒店里。”
“可是這名接頭人為什么一直沒有出現呢”周洛陽皺眉道。
“沒有出現嗎”杜景說,“我看不至于。”
周洛陽現在思緒十分混亂,杜景卻仿佛沒有發現,認真地說“第一次不算,第二次他們很快就發現了素普被咱們關起來,也即意味著有一名接頭人正注意素普的動向,不到一小時,就把他放了出來,再報警。”
周洛陽需要找點話說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又問“接頭人會是誰”
杜景稍摘下墨鏡,看了周洛陽一眼。
“你覺得呢”杜景反問道。
“我怎么知道”周洛陽哭笑不得道。
他沒有細想這其中的蹊蹺,事實上素普的話,確實在某個程度上擾亂了他的心神。周洛陽非常肯定,他們一家都是普通人,父親也從未表現過藏有任何的秘密不,當真沒有任何秘密么
周洛陽瞥向杜景手腕上的凡賽堤之眼。
他努力地把一系列念頭驅逐出去。
杜景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回答,發現周洛陽的異常。
“怎么”杜景忽然問。
周洛陽不自然地說“我在想。”
杜景提前揭示了謎底,點出了最關鍵的一個人“那名烏克蘭女孩。”
周洛陽思緒一片混亂,此刻注意力都集中在素普先前透露的內情上。
“對。”周洛陽純粹下意識地答道。
杜景只以為周洛陽在思考這其中的聯系,自然而然道“斯瓦坦洛夫斯基知不知道在他的身邊有一位臥底,就不清楚了。不過看來素普與那烏克蘭美人,也不是一伙的。”
“嗯,”周洛陽有點累,手指揉了下眉心,說道,“否則逃出來那夜,也不會放了咱們杜景。”
杜景“”
周洛陽與杜景沉默對視,杜景稍一揚眉,臉上的傷痕尤其明顯,就像他們初認識的那天。
周洛陽總覺得在整件事里,有什么事是被自己徹底忽略了的,但他始終想不透。但就在對視的這一瞬間,回憶起了他們在狂風暴雨寢室中的初見,他終于準確地揪住了那一個點。
杜景為什么會在大三的某一天悄然離去,加入了fbi下設的探員協會,并在華盛頓逗留了足足兩年
這絕不是他會做的事。
車禍的真相、所謂“秘密”,這些周洛陽都可以暫時擱置,押后再問,唯獨杜景做出如此反常的舉動,才是整件事中最大的謎團。
他們都是普通人,杜景在他們相處的時間里,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希望當私家偵探的愿望,這個協會,他們連聽也沒有聽過。而就在重逢后,周洛陽問起他多年前離開的原因時,杜景對此的回答是“你一定要知道”。
周洛陽認真地看著杜景。
杜景稍側身,一手搭著周洛陽位置的椅背,猶如摟著他一般,手指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敲了敲,問“你想到了什么”
在與杜景對視時,周洛陽所有的念頭都隨之煙消云散,他決定就像從前一般,毫無保留地相信他。
“沒什么。”周洛陽說服了自己。
杜景反而疑惑起來,他很少露出這種疑惑不解的表情,兩人相處時,大多數時候他們對彼此在想什么都很清楚。
“他們發現了。”杜景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