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周洛陽朝牧野說。
牧野看看周洛陽,又看杜景。
杜景知道周洛陽有話想說,朝牧野隨意道“到隔壁房間去。”
“槍殺我你們也得還錢,”牧野說,“頂多換了別人來要債,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是不是這么說”
“沒有人要槍殺你。”周洛陽忍無可忍了,猜測牧野以為他們要商量怎么對付人質。
牧野倒是個膽子大的,這家伙真正的做到了置生死于度外,離開麻將廳,去了一旁的茶水室,順手還給他們帶上了門。
杜景道“只要在這里等到十二點,問題就解決了。”
周洛陽“你就沒有話想朝我說么”
杜景答道“凡賽堤之眼被發現了,我到現在還沒想明白,王舜昌到底為什么會”
“不是這件事,”周洛陽的聲音很冷漠,“別的事。”
“別的”杜景答道,“別的什么”
他帶著疑惑與不解,起身朝周洛陽走來,一手拿著槍,另一手則抬起手,想觸碰他的側臉,周洛陽眼里卻帶著憤怒與難過,舉手想擋開。
杜景不明白這短短的半天里發生了什么,但他感覺到了周洛陽的憤怒,那個動作只是下意識的,周洛陽的身體一動,他馬上就收回了手,甚至沒有碰到他。
“我犯錯了”杜景說,“看來是這樣。”
周洛陽簡潔地說“是的。”
杜景走到一旁,坐下,帶著少許不安,說“所以試用期結束了”
“別再東拉西扯”周洛陽第一次朝杜景發怒,幾乎是旁若無人地喝道,“給我交代清楚”
杜景安靜地看著周洛陽。
“什么事”杜景說,“我不懂。”
周洛陽拿出素普給的一張打印照片,放在杜景的面前。
他看著杜景的表情,期待他露出疑惑與不解,甚至難以置信的抬頭眼神。只有這樣,他才能說服自己,杜景也許陰錯陽差,被派去執行那個任務,并不知道對方是他周洛陽的父親。又抑或他在這之后失憶了。
然而杜景的反應,最終指向周洛陽最不愿意接受的那個結果――他沒有反應,只是沉默地注視著照片。
“誰給你的照片”杜景說,“離開前,我確認我已銷毀了所有的檔案。”
“素普,”周洛陽說,“他也許復原了資料,也許用了別的辦法,但那不重要了。”
杜景把槍放在一旁,拿起那照片打量。
周洛陽走到窗前,外頭傳來王舜昌的又一次喊話,在催促杜景快點出來。
“再給你們一小時”
這件事千頭萬緒,但周洛陽仍勉強理清了線索,一定有人通知了昌意,這個人也許就是素普,這就解釋得通了。
然而眼前的事對周洛陽反而不那么重要,不知為何,他想起了杜景離開的那天。
那是在大二結束,大三開學之后,度過了整個春天,暑假,杜景在周洛陽家里住了一個多月,余下的時間,決定回西班牙一趟。
大半個月里,周洛陽每天保持著與他視頻的習慣,知道杜景正在家中。
那個時候,他依稀已經感覺到對杜景產生了奇怪的情感,尤其在春天那次喝醉后。他不愿意多想,那煩躁感卻如影隨形,每天伴隨著他,令他無法宣泄。
我是不是喜歡上杜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