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熱熱鬧鬧的時光總是過得太快。珍貴的春假很快就要結束了,g市的黑市也開始漸漸地回暖了。
趙蘭香的父母已經開始上班了,唯獨小虎子還沒有開學。不過小虎子并不愿意去爺爺家,趙蘭香從部隊回到家后,馮蓮只好把兒子交給了她,自己匆匆忙忙地說:
"我下午還有課先走了,你看著小虎子。"
趙蘭香點了點頭。
小虎子抱著她的袖子,蹭了蹭問她:"大妞,你剛才去哪里了?豆漿都沒有喝完。"
說著他跟牛皮糖似的,黏在了大姐的身上,仿佛這樣他才能躲過一劫不被送去爺爺家。趙蘭香哭笑不得地把他扯了下來,小聲地問:"你想不想點好吃的?"
小虎子使勁地點頭。
趙蘭香帶著小虎子去了賀松柏落腳的旅館。
這廂賀松柏開啟了箱子,精致的金銀制的表盤反射出點點流光,這些小家伙們除了浪琴,還夾雜著幾只歐米茄,普通一點的司馬、天梭也有。春節去百貨商店的人并不多,為了不惹人關注,賀松柏并不只挑著浪琴買、也并不只挑著表買。
g市不愧是南方的一線城市,經濟之發達遠不是小地方能比的,賀松柏把他和李忠壓下的養豬錢大半都揣來了,冒險換成了這些精致的玩意兒。
除此之外,女人家戴的銀鏈子他也買了一根,握在手里纖巧孱弱,仿佛用力就能壓壞似的。
趙蘭香和小虎子敲了許久的門,門才終于開了。賀松柏的頭發沾了汗水,默默地站在門邊擦著。
"怎么……把他也帶來了?"賀松柏低頭看著趙蘭香身邊的小孩兒,詫異地問。
小虎子見了這個眼熟的哥哥,眼前一亮,仰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他。不過礙于大姐在一邊,他只羞澀地盯著人。
"你叫什么?"
賀松柏用粗糲的拇指捏了捏小孩兒細嫩的臉蛋,另外一只手勾著對象,關上了門。
賀松柏蹲下來淡淡地說:"我叫姐夫,你叫一聲來給我聽聽?"
小虎子還不能清楚地了解姐夫是什么意思,沒發現自己被占了便宜,而是呆呆地叫了一聲。
趙蘭香對賀松柏這種大膽的更進一步的行為不免側目,他該不會是見了她的媽媽一次,自信心膨脹了吧?
趙蘭香瞪了賀松柏一眼,循循善誘地糾正著弟弟:"他叫柏哥,你得叫他柏哥,現在不能叫姐夫。"
"柏哥!"小虎子脆生生地改口。
賀松柏從兜里掏出了糖,喂給小孩兒吃。
他撕了糖紙遞過去,忽然想起半年前她也是這樣把糖喂給三丫吃的,賀松柏來到g市之前早就給小虎子準備了一兜的糖果了。見到小虎子的那一刻,賀松柏總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愛屋及烏。他長得像極了他的姐姐。
這令賀松柏恨不得把自己的口袋都掏空,來討好這小孩兒。而且小虎子并不怕生,熱情得跟他姐姐似的,活潑又好動,陪他玩個把鐘頭,小孩兒能記得他好幾天。
小虎子吮著這股熟悉的味道,很快就跟賀松柏熟絡下來了。他滾在賀松柏的床上,到處鬧騰。
趙蘭香看著屋子里整潔的床鋪——>>
,又看看賀松柏滿頭的大汗,不由地小聲問他:"這一大清早的,你剛回來嗎?"
賀松柏點點頭,脫下了外套。他去盥洗室打了水來洗臉,順便給床上鬧騰的小孩兒洗了一把。
他含糊地道:"剛剛出去買了點東西。"
"怎么突然來找我了?"
趙蘭香說:"明天就要回鄉下了,我打算在家里做頓好吃的,你要不要來到我家吃飯?"
賀松柏擦著臉的動作明顯地停滯了片刻,他很久才道:"這……不好吧?"
趙蘭香忿忿地問:"有什么不好的,你不是還欠著我一本書嗎?"
"你借書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這茬子?我不信……"
賀松柏明顯地被她噎住,這婆娘直叫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趙蘭香把小孩兒從床上挖了出來,"來不來,還是你怕我爸?"
賀松柏確實是怕的,不過他的視線落在了柜子里放得好好的書,又艱難地把目光從對象的臉上挪開。
他承諾道:"我下午的時候會按時去的,不過你不要買菜,我去的時候順便給你帶……"
趙蘭香甜甜地應下了。
她牽著小虎子離開了招待所,小虎子問她:"好吃的在哪里?"
趙蘭香沿途去買了點水果,春假過后農民自家種的果子品種多了起來,趙蘭香挨樣地挑了一點買,雪梨橘子山楂,看見了土豆也照例揀了幾大只,沉沉地買了一小籃子。她花了兩斤的糖票,在黑市買了糖。
回到家后小虎子搬著板凳坐在廚房的門口等著姐姐做好吃的。
趙蘭香笑了笑,動作干練地刷鍋洗果子,她把買來的糖放入鍋里熬制,煤爐里還余著些溫度,趙蘭香擰大了爐肚子的風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