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詐我。魏采薇說道“民婦不知。”
陸炳問,“聽說你剛剛和丁汝夔見面了你為什么一直瞞著認識丁巫一事你來京城的目的,是為了給他們父子牽線搭橋。”
果然是為這事
魏采薇不慌不忙,說道“民婦從未刻意隱瞞,民婦在鐵嶺的往事,旁人不問,民婦如何與人說民婦來京城,確實有找門路為他們父子傳話、互通消息、報個平安的目的。但此事需要機緣,民婦也沒有想到會這么快見到丁汝夔。”
魏采薇和丁家的關系,汪大夏剛才在背她時候已經知曉,倒是陸英最后一個知道她還有這樣的來歷,說道“你果然不是一個普通寡婦。”
“未必是個寡婦。”陸炳病重了還不忘記把經驗教授給親骨肉,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要弄清楚一個人的底細,可以從她身邊的人的下手,根據錦衣衛在鐵嶺監視丁巫的情報,丁巫和她都至今未婚,何時弄出個寡婦來”
陸炳目光如炬,瞬間殺氣騰騰,根本看不出他是個剛剛中風的病人,“你,冒名頂替了真正的魏采薇。甚至,你很有可能在魏采薇進京途中殺了她,得到了她的戶貼,冒充她來京城。”
氣氛立刻緊張起來了。
汪大夏驚得一蹦三尺高,“陸大人殺人償命無憑無據大人不要亂講啊”
魏采薇和父親,陸英當然站在父親這邊,覺得父親言之有理,說道“汪大夏,你再亂插嘴,就出去。”
汪大夏捂住大嘴巴,他不能出去,他若不在,魏采薇就愈發孤立無援了。
陸英對魏采薇說道“種種跡象表明,你真的很可疑。我保證不會冤枉一個無辜之人,但是,如果你不配合,說話掐頭去尾,只交代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總是對我們隱瞞,讓我們走彎路,一旦釀成苦果,你也只能自食惡果。”
陸炳陸英一個臉,一個唱白臉,總算有些默契了。
“我沒有殺人。”魏采薇說道“民女就是魏采薇本人。除了在婚姻一事上說謊以外,民女交代的全部屬實。陸大人英明,民女的確未婚,”
什么
陸炳和陸英父子對視一眼果然把她詐出來了。
魏采薇突然從自稱“民婦”為“民女”,最震驚就是汪大夏,比剛才蹦的還高,都忘記了陸英的警告,指著魏采薇說道
“你你你你不是寡婦你騙了我你家里亡夫的靈牌那里來的你口口聲聲說你心中只有亡夫一人是怎么回事你還你還每頓都給亡夫供飯,找個空位擺上筷子,你簡直比寡婦還真你把我騙的團團轉”
汪大夏就像一個被花花公子騙身又騙心還懷了孕的姑娘,剛剛得知對方其實是個有家室的渣男。
偽裝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可信,如果偽裝寡婦反而讓自己變得可疑,那么就不需要這層偽裝了。
”既然要假裝寡婦,自然是越真越好,靈位、供飯、思戀亡夫之語都是必須的。”魏采薇把發髻包頭的白綾布摘下來,說道
“在鐵嶺的時候,我父母是象牙山名醫,我從小給他們打下手,病人們都認識我,十四歲時就開始和父母一起在醫館問診,當地人大多相信我的醫術,并不因為我年紀輕、尚未婚嫁就輕視我。但是離開鐵嶺到京城,一路走,一路行醫賺些旅費,在異地他鄉就很少有人愿意相信一個陌生的未婚少女懂得婦科、妙手回春”
“因為一路碰了太多的釘子,生意慘淡,所以一進京城,我就改頭換面,去成衣鋪買了素淡的衣裳,還去棺材鋪買了個空白的靈位,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已婚的寡婦,在外人看來,只有成過親的女人才懂得已婚婦人的煩惱疾病,才曉得保胎生產之事,才會請我給她們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