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的魚刺沒有了,但是開口說話的話會有一股令人的蔥臭,汪大夏喝了一口酒,想要以毒攻毒去去味,但是花雕仿佛給蔥臭賦予了靈魂,更猛烈了。
汪大夏有些尷尬,魏采薇把茶壺的茶葉取出來,要他含著。
汪大夏含著茶葉,平日話最多的他難得保持緘默。
待丁巫和陸英秘議完畢,汪大夏搖著船上岸,此時即將宵禁,但是以他們的身份,宵禁對他們而言都是一紙空文,亮一亮腰牌即可,而汪大夏則靠臉就行了,他爹畢竟還是北城兵馬司的指揮使。
汪大夏搖著船靠近碼頭,此時另一艘畫舫也駛向碼頭,兩艘船幾乎同時到,汪大夏先跳下船,將繩子栓在石柱上,另一艘船也下來一個人。
此人做外族打扮,鬢邊的碎發全部剃得干凈,一頭長發編成一根根蜈蚣一樣的小鞭子,在腦后歸攏,用紅絲帶扎成一束馬尾。
此人生得高大壯實,圓臉圓眼睛,鼻梁稍微有些扁平,脖子上掛著一個手指粗的金項圈,在黑夜里閃閃發光,一看就很有錢的樣子。
那人栓了船,一腳踩在岸邊,一腳踏在船上,伸手去扶要下船的女子,“小心點。”
那女子伸出如白玉雕琢的手,擱在男子的手腕上。
這手真好看,好像有些眼熟的樣子。汪大夏不禁順著手繼續往上看,看到了女子的臉,喲,還真是個熟人。
那人見汪大夏肆無忌憚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作勢要揍汪大夏,“看什么”
美人連忙阻止,“多斯,他就是我說的那個仗義疏財、借錢幫我贖身的朋友。”
正是昔日的花魁娘子金鶯姑娘。她依然是簡素的打扮,青衣幅巾。
多斯聽了,立刻收了拳頭,對著汪大夏抱拳,行了漢禮,“多謝汪公子。”
汪大夏頭一次見這個男子,“金鶯姑娘,這位是”
金鶯說道“這是我的表哥,他叫多斯。”
多斯說道“我是她表哥,也是她未婚夫。”
多斯就差寫了個字條,上書“她是我未婚妻”,把字條貼在金鶯的頭上了。
面對多斯明顯的防備之意,汪大夏回了一禮,“原來是多斯大哥。”心道,我從未聽過金鶯還有表哥,還訂了親事、還居然是外族人
不過,既然她表哥那么有錢,脖子上掛著那么粗的項圈,為何還讓表妹淪落風塵呢
汪大夏心中滿是疑惑。
金鶯說道“我遭遇歹人,被輾轉拐賣到了京城煙花之地,從此失去音訊,虧得汪公子幫忙,得以恢復自由,派人傳訊給表哥,才得以聯絡上。”
原來金鶯并非中原人。
再仔細一想,金鶯的輪廓有好多人種的特征,黑發雪膚、鼻梁高挺,眼眶深邃,除了外族人,應該也有中原人的。
看樣子,金鶯應該是番邦外族里有錢人家的姑娘,被歹人盯上了,千里迢迢拐賣到京城。
汪大夏由衷為金鶯高興,“你苦盡甘來,終于與家人團圓,可喜可賀啊。”
金鶯倒是很平靜的樣子,“我運氣不好,被歹人拐賣。我運氣又是好的,遇到汪公子幫忙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