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怕的審美,會往她頭上插戴各種寶石鑲嵌的釵環、可以以假亂真的絹花、他會對著一匣子耳環發愁,一個個的放在她耳垂邊做對比,覺得這個也好,那個也漂亮,恨不得給她的耳朵打上十幾個耳洞,全都戴上
不能忘記你,心里想的還是你。
魏采薇好容易梳好了發髻,樓下驀地傳來蹬蹬的騎馬聲。
汪大夏還是來了嗎
魏采薇霎時忘記了所有的糾結,也不顧外頭下著大雨,從窗戶探身而去,一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下了馬,敲門,“半夏妹子,是我,開門。”
是丁巫。
魏采薇匆忙拿出脂粉蓋了蓋眼底的青黑,下去開門。
丁巫摘下斗笠,魏采薇嚇一跳這黑眼圈比她還黑
“丁大哥昨晚沒睡覺”
“時間緊迫,不只是我,大家都沒睡。”丁巫脫下濕漉漉的蓑衣,掛在衣架上晾著,“我回來找你有件要事,需要你幫忙配藥”
丁巫把汪大夏的計劃說了,“萬貨商行的廚房在后院,我們進不去,蓑衣只能在飲水里做手腳,需要盡量無色無味,藥性適中,不能一吃就倒,只是助眠睡的沉。”
魏采薇看著門外,“既然是汪大夏的主意他人呢”
不會是昨晚表白被拒絕,受了打擊,從此不敢登門的了吧
我是不是說話太重了傷了他的心
“陸統領給他安排了很重要的任務,他領了任務立刻去忙了。”丁巫拿出一個油紙包,“我順便把早點給你買回來了,兩個梅菜肉、一個蘿卜纓、一個豆腐皮的包子,來,趁熱吃。吃完了再忙。”
都是平日她喜歡吃的。
丁巫居然還從懷里拿出一個葫蘆,打開塞子,倒出濃濃的豆漿。
魏采薇看著葫蘆,覺得眼熟,夏天太熱,汪大夏平日會將涼透的茶水灌進葫蘆里,掛在馬背上,隨騎隨喝。
“這是汪大夏的葫蘆水瓶”
丁巫說道“我們一起吃了早飯才分開做事,包子是我買的,豆漿是他買的裝在葫蘆里,說給你喝。”
半大老公現在也變得會照顧人了。這是什么意思,他被拒后還在堅持
魏采薇把早餐吃的一干二凈,都有些撐了,丁巫躺在羅漢床上合了合眼,他和陸纓、汪大夏不一樣,他們都是習武的,身體好,熬一晚上能抗得住,他一個文弱書生,有些吃不消。
原本丁巫只是想合合眼睛就起來幫魏采薇配藥,結果魏采薇吃完早餐,他就忍不住睡著了。
立秋之后天氣轉涼,魏采薇躡手躡腳的給他蓋了一層薄毯,然后獨自去了藥房,打開她“秘藏”的寶庫,開始配安眠的藥。
他們算是找對人了。魏采薇無時無刻不忘復仇,早在鐵嶺跟著魏南山夫妻學醫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留意這些藥材,劇毒的、催眠的、辣眼睛的、致人昏迷的等等。
早在鐵嶺的時候,她就煉制好了藥丸,封存在蜂蠟和白蠟煉制的硬殼藥丸里,然后放在標志為烏雞白鳳丸的藥箱子里,在蠟殼上做了記號,混在真正的烏雞白鳳丸里頭。
所以上一次陸纓帶著錦衣衛來搜索她的家里是否藏有毒物時,錦衣衛并沒有發現這其中的蹊蹺,讓她蒙混過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