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依次來齊,“傳頭深夜召喚,有何吩咐”
“有一件急事,需要著急各位坐下來一起商量。”溫四娘說道“我看你們好像沒有睡醒的樣子,大家先喝杯酒,吃點東西,提提神。”
傳頭賜酒,教眾不敢推辭,舉杯共飲,一起吃著桌上點心。
花魁娘子想要先吃點東西墊一墊再喝酒,拿起一塊馬蹄糕,正要入口,驀地,粉白的馬蹄糕上多出一顆嫣紅的東西,花魁娘子以為自己剛醒眼花,拿手指沾了沾,輕輕一捻,熱熱的,黏黏的,還有一股甜腥之氣,好像是一滴血。
怎憑白無故多出一滴血來正思忖著,又一滴溫熱的東西滴在她如玉般的手臂上。
花魁娘子抬頭,看著天花板,又一滴落下,這一次正中她的美目。
原來是樓上自刎的信使的血浸透了地板,從縫隙里滴下來。
花魁娘子捂著眼睛,眼里入侵異物,會自然的分泌出淚液來沖洗眼睛,淚水沖出鮮血,好容易睜開眼睛,卻發現七個同伴有的倒在地上,有的趴在桌上,七竅流血,已是氣絕了
“不要叫,懼怕死亡的人是無法進入極樂世界的。”殿將一炳刀架在花魁娘子的脖子上,“教主要我親手送你們上路。”
花魁娘子緩緩后退,身體僵硬,就像個木頭人,“是傳頭把我養大,我視傳頭為親娘,從小到大,從無忤逆,傳頭要我賣藝、賣笑、甚至賣身我都愿意,但是我還不想死,求傳頭放過我,我什么都不會說出去的。”
殿眼里露出一絲不忍和掙扎,“可是,你知道郡君的身份和住所,大明若知道郡君的存在,必定會軟禁郡君為人質,以要挾大汗,所以教主不能讓郡君陷入危險之中,郡君是大汗的外孫女,不可以有事,否則白蓮教會失去大汗的支持。”
花魁娘子聽了,曉得殿必定不會放過自己,求生的本能使得她撒腿就往門外跑,然而殿的刀比她的腿快,揮刀一斬,美人頭落地。
殿看著地上咕嚕嚕滾動的美人頭,閉上了眼睛,然后睜開,搖頭嘆道“搞得到處都是血,真麻煩啊。”
殿將美人頭一腳踢到屋里羅漢榻地下藏起來,將無頭女尸也拖進去。地上拖出一條血跡,殿搬出紅地毯鋪在地板上,遮蓋血跡,并在屋子里撒了整整一瓶西洋香水驅除血腥味。
然后,殿將其余中毒而死的七人放在椅子上坐好,脖子和腰部皆用繩子捆綁在座椅靠背上,每個人都背對著大門,用頭巾或者頭發來遮掩住繩子,看起來像是一群人坐著深夜議事。
殿從玻璃窗戶還有大門縫隙里看樓里面,覺得還是有些破綻,就熄滅了所有的燈籠,只留下桌子中間一盞昏暗的油燈。
這下就可以以死亂生了,錦衣衛只會覺得他們勝利在望,可以將紅袖招的白蓮教一網打盡。
做完這些,殿從二樓暗隔里搬出若干個王恭廠產的制式圓球般的炸彈。她將炸彈放在屋子的四腳,以及桌子底下,引線集中在她的座位上。
殿脫下外袍,將皇后才能穿的翟衣貼身穿在里面,外面穿一件袍子遮掩金光閃閃的一百四十八對翟鳥,然后坐在面對大門的最中間的位置上,葡萄美酒夜光杯,還就著點心,以身為誘餌,默默等待錦衣衛踏入陷阱。
這是教主趙全最后的指示不能就這么讓錦衣衛一夜之間除掉兩個傳頭,否則白蓮教的教徒會心生恐懼,喪失對教主和白蓮教的信心。
傳頭可以死,重新挑選兩個新的傳頭便是。
必須要錦衣衛也付出慘重的代價,最好白蓮教死多少人,錦衣衛就要死多少人。
如此,方能重振教徒們的信心。
這也是為何殿明明有機會可以逃跑大不了半路被錦衣衛阻截后服毒自盡了事,卻依然要堅守在紅袖招的原因。
教主趙全名不虛傳,思慮果然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