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明明是你說的,怎么變成我拍板了看來這個李選侍并非以色侍人,腦子和嘴皮子都很靈活,難怪裕王喜歡她。
李芳去了正房回話,這里燈火通明,如同白晝,裕王妃望眼欲穿,家里的頂梁柱依然是個隱形的,還是沒有來。
李芳說道“王爺還沒醒。”
裕王妃動怒了,“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李選侍沒有把王爺叫起來”昨晚到底是有累啊
李芳說道“王爺向來最厭惡鬼神之說,強行叫醒,怕是要惱,若沖動之下,開門去尋那黑眚真相,這風雪交加之夜,萬一有什么閃失”
裕王妃心道這一天天的,老娘這日子過的還不如喪偶呢
但是身為妻子和王妃,不能對王爺有怨懟之心,裕王妃強忍著怒火,說道“知道了,吩咐下去,值夜的人一定要及時添燈油,今晚人人都是點七星燈借命的諸葛亮,燈就是命,所有的燈都不能滅。能熬到天亮再去睡。”
李芳應下,不一會,李九寶來了,給裕王妃問安。
裕王可以不來,但是她一個小小選侍得聽王妃的話。
裕王妃見她眼底淡青色,一臉疲態,看來晚上沒少折騰,不禁生了些醋意,“你回去吧,我這里有人伺候,王爺在你房里,萬一中途醒來要茶要水的,沒個可心的人伺候可還行”
“是。”李九寶退下。
李九寶仿佛沒有聽出裕王妃話里的諷刺之一,她不自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聽話的很。
但是在裕王妃看來,她的聽話,卻是一種無聲的反抗。
一旁管事嬤嬤說道“王妃平日太抬舉李選侍了,一個妾而已,王妃把她接到正院來住,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就想飛到枝頭了。”
裕王妃當然也不想跟一個妾住在一起,說道“等石榴園修好了再把她挪過去,她的院子一定要是九個選侍中最大最漂亮的,畢竟,這修園子的錢,她也出了一份力。若無魏大夫的關系,嚴侍郎也不會這么快放銀子。”
“以后王爺愛去她那里,一天去十回也礙不了我的眼,我還能清清靜靜的過日子。只要她安守本分,我不會虧待她,我并非過河拆橋之人。否則,將來誰敢幫我們”
管事嬤嬤聽了,再也不敢言語。
裕王妃今年其實也只有十八歲而已,嫁入皇室兩年,殘酷的現實就已經將她從一個對愛情婚姻和未來還有些憧憬的天真少女,變成了把王妃當成一份工作,每天都是在給裕王府打工、得過且過的滄桑婦人。
只是,裕王妃也是人,心里有起波瀾的時候,偶爾也有些嫉妒。但是她運氣不好,來的不早不晚,偏偏是在裕王連續死了兒子、妻子和女兒之后兩個月被塞進來當王妃的。
裕王不能拒絕賜婚,但是默默為原配嫡妻守了一年孝期滿才和她圓房。
裕王妃嘆道這都是命啊除了接受,還能怎樣,日子得過。
到了天亮,始終不見黑眚,終于熬過來了。
裕王妃看著賬單上的燈油錢,心疼不已哎呀,真是花錢如流水,我得省著點花了。
李九寶伺候裕王洗漱,李芳隔著簾子,輕描淡寫的說著昨晚黑眚之事。
裕王果然不當回事,“這種神神道道的事情,越是大張旗鼓的應對,就越人心惶惶,無事生非。傳令下去,王府禁言,不準再傳什么黑眚。什么妖魔鬼怪,都抵不過人心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