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夏在臥室憋著氣,不想吸入臥房里令人窒息的石楠花純露的氣味,此時都快要憋斷氣了,只想趕緊把倭寇打發走,他好出去透透氣。
老子豁出去了
汪大夏使用搖著屋里一張竹塌,發出有節奏的吱呀吱呀聲音,先是捏著嗓子,發出幾聲嬌嗔“哎呀輕點”,然后粗聲粗氣的低聲喝道“滾”
汪大夏無師自通進化了,從男扮女裝,變成了一人分飾兩角。
倭寇聽見里頭忙著熱火朝天的樣子,趕緊提著空食盒跑了。
倭寇出去之后,汪大夏終于逃出生天,大口大口的喘息。
可是臥室里的石楠花氣味如跗骨之蛆般粘到的頭發和衣服上,汪大夏惡心欲吐,就干脆把外袍和裙子都脫了散味道,只穿著里衣和短褲坐著吃中飯。
他一個人要吃兩個人的飯、用兩幅碗筷,幸好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雙份對他而言很輕松。
院子外,魏采薇憂心忡忡,“他怎么還沒出來不應該啊,這都大中午了。”天知道汪大夏會突發奇想,用他四十五碼的繡花鞋灌酒里頭即使不加料也會醉倒
丁巫說道“怕是喝多了,還沒醒,如果有什么意外發生,明王早就叫人進去了。”
正好,兩個提著食盒的倭寇進去,就急沖沖跑出來。
丁巫嘴上淡定,其實心里也沒有底,他拿起一張擬定送給三娘子的禮物單子,假裝要去問明王的意見,中途“巧遇”送飯菜的倭寇,“明王現在有空嗎我有事情請教。”
倭寇相視猥瑣一笑,右手大拇指和食指連成一個小圈圈,往左手食指上一套一套的,“明王正在和西門夫人忙著呢,都忙得茶飯不思了,丁傳頭別打擾明王的雅興,男人這事打斷不得,斷了要脾氣的,別去觸這個霉頭。”
丁巫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塞給倭寇兩錠銀子,“多謝二位指點迷津,我明白了。”
丁巫回去,告訴魏采薇,“汪大夏還在演,真是灌酒灌多了。”
魏采薇這才放心,丁巫觀察她的神色,“你好像很關心他,從京城時,對他就對別人不同。在鐵嶺時,你習慣獨來獨往,不喜與人結交,但是在京城,他天天來我們蹭飯吃,你從來沒有拒絕過。”
魏采薇死不承認,“丁大哥想多了,我在京城找個靠山而已。”
丁巫說道“你現在有尚昭儀做后臺,汪大夏這個錦衣衛百戶還那么重要嗎”
魏采薇說道“他又不是一塊抹布,用完就扔。相處快一年,我們現在是朋友了。”
丁巫緊追不舍,“什么樣的朋友”
魏采薇想了想,說道“就像丁大哥和陸纓那樣的朋友。”
丁巫聽了,一聲沒言語。這個妹子從小就機智,一不小心就被她反客為主。
魏采薇見丁巫突然沉默,心中隱隱的猜想有了應證,但,現在不是談兒女私情的事情,一來白蓮教還沒破,二來陸纓還在熱孝中。
魏采薇只得說道“陸纓為了救丁大哥破了相,別說女人了,那道疤痕,恐怕連男人都難以接受,我會全力幫她減輕疤痕。她在熱孝期出來做事,付出了很多,她雖出身名門,父母寵愛,兄弟姐妹友愛,但壓力卻不比丁大哥少。”
“她家里母親又時常逼婚,目前是汪大夏出賣色相當幌子暫時穩住李宜人,三年之后,這個問題還是要面對的,希望丁大哥和陸纓能夠早日破了白蓮教,到時候立了大功回到京城,論功行賞,大哥恢復名譽,陸纓能夠用功績證明自己的價值遠高于當賢妻良母,事情就有轉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