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當故事聽,偶然感嘆幾句,這一世,她和汪大夏都走進了陸纓的人生里,陸家會有什么不一樣的結局
次日,魏采薇遞了牌子進宮見李九寶,汪大夏去錦衣衛衙門找陸纓商議對策。
陸纓的臉色不好看,“成國公還有朱指揮使都說高拱不好對付,他是天子之師,皇上信他,成為內閣首輔后,他雖行事專橫獨裁,但頗有政績,皇上更加器重他。如果他們貿然出言頂撞高拱,會失去圣心丟官的,這樣他們將來都無力救我們。”
汪大夏一聽,心都涼了半截,說道“那怎么辦任人宰割不成”
陸纓說道“我們陸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什么財富,官位都盡可以舍棄,保命要緊,只要家人都活著,有親戚們照應,茍住性命。高拱已經七十歲了,天知道他能活多久,看誰能熬得過誰。”
陸纓一邊說,一邊把手頭和三娘子聯絡溝通、西北通商的十一個互市等等事務都交給了汪大夏,“我這次怕是兇多吉少,官位肯定保不住了,但是我們與蒙古韃靼部的和平來之不易,打了兩百多年,總算消停了,維護和平的任務就交給你,抱歉,這次不讓讓你提前退休,等你培養出來合適的接班人再走,只能交給你,交給別人我不放心。畢竟你和三娘子最熟。”
汪大夏簡直不可思議,低聲道“紫禁城那個忘恩負義的昏君要整挎你的家,你還惦記著給他做事早知如此,當年就讓黑眚咬死他得了,咱們都別管。”隆慶帝真是個白眼狼都忘記當年救他的人是誰
陸纓說道“我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和平。我在邊境安置那些從白蓮教的騙局醒悟過來的百姓,把荒蕪的土地分給他們耕種,那些土地也曾經都是良田,因多年戰亂而荒廢了。”
“戰爭的太殘酷了,從東南沿海的抗倭,到西北的年年擾關,當官的和有錢人可以跑去安全的地方,靠天吃飯的老百姓太苦了,只能當流民去要飯。我以前的目標的是破白蓮教,已經完成,現在只希望維護和平,無論我在不在,都要和平,你可明白”
陸纓就像托孤一樣,把對西北邊境安全交給了他,汪大夏心下難受,別過臉去,“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誠意伯已經走了十年,你又不在,我在錦衣衛還有什么意思”
陸纓說道“你其實已經明白了,你就是嘴硬。你既然提起我父親,也應該明白我父親是什么人,他在天之靈也希望你能有所作為。”
汪大夏沒有辦法,區區一個指揮僉事,他的力量太小,他幽幽的看著南方,“也不曉得丁巫什么時候回來,我只求他快一點,你們兩個趕緊結婚,罪不及出嫁女,到時候你有丁家這個,就不用吃那么多苦頭了。”
丁巫。陸纓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未婚夫的名字,“從云南到京城,往返最快也要四個月,看天命吧。是高拱動手快,還是丁巫回來的快。”
陸纓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她是陸家五千金里沒有出嫁的女兒,大廈將傾之時,她的處境堪憂,丁巫是個巨大的援手。
至始至終,陸纓都沒有動搖對丁巫的信任,無論她身處何種境地,她都相信丁巫會信守諾言。
陸纓一直都是如此自信,她信自己,也信丁巫。
很快,高拱就動手了,但是動的不是陸家,而是陸家的親家徐階。高拱當然不會親自出面打壓上一任首輔大臣,他用了借刀殺人的法子,把徐階的子弟和家奴在松江府江寧老家為非作歹、霸占田地的事情捅到大明以清廉出名的海瑞那里。
海瑞是應天府巡撫,剛直不阿,根本不管徐階是當過內閣首輔的老臣,說抓就抓,把犯事的徐家人抓進應天府衙門監獄吃牢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