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死在香音秘境大劫難的前夕,尚未在外境揚名過。她死后,蕭重九無暇安葬她的尸身,更不愿她尸身受辱幽冥秘境的修士里,不少有會傀儡驅尸術的人便將她封入冰棺,葬在了北冥冰海中。安葬得極其隱秘。
然而,這些把她打撈出來的人,卻既知曉她和蕭重九的戀情,也知道她葬在何處,可見必定有知情人指點。而這知情人,樂韶歌原本以為,非九歌門門中子弟莫屬。
看此情形,卻似乎并非如此。
“指點咱們去北冥撈人的是誰”她刺探,“托他幫忙尋找,也不成嗎”
“哦,你說快筆書生他么”
快筆書生四個字,讓樂韶歌不由自主就想起倚馬千言來。
“他怎么了”
“他神出鬼沒的,性情又怪異。上次咱們能得他指點,是因碰巧遇見了他,又碰巧這件事他覺著有趣。你想正經找他幫忙時,”那人咋了咋舌,“怕是連他的面都見不到。”
越說越像倚馬千言。
修士多怪癖,尤以藝修為甚。藝修中,又尤以愛故事或者說“事故”的書修為甚。這種喜歡看熱鬧,惟恐天下不亂的性格,樂韶歌也打過交道。
她深知這種人究竟有多難以琢磨你以為他追求的是有趣,覺著自己用“有趣”就能釣住他事實上他永遠能想出比你給他的有趣,更有趣的發展。但這代價究竟是幫你,還是把你賣掉,那就不一定了。
這種人,是天生的混亂邪惡陣營。
要和這種變數斗智,未免得不償失樂韶歌既沒這份自信,也沒這種余裕。
嘆道,“原來如此。”便不再強求,“找樂修一事暫且擱下吧近來咱們還是小心為上,切勿驚動了蕭重九。”
“那是自然。”幾人點頭,卻也不免疑慮,“你還有別的憂慮”
“嗯。”樂韶歌道,“根據這具肉身的記憶那護墓龍氣不是簡單的法陣引起,而似乎是動用了認主的法寶。蕭重九很可能已經知道有人闖入北冥墓地,也知道墓中人失蹤之事了。”
幾人都是大驚,“他會不會已經知道奪舍的事了”
“很可能。”樂韶歌道,“所以,刺殺蕭重九的計劃,恐怕得稍作調整了。”
這消息令他們很是消沉。
他們的實力同蕭重九相差太遠,能接近蕭重九的時機可遇而不可求。下次再遇到這種機會,又不知是哪年哪月了。但要他們就此放棄刺殺計劃,他們又很不甘心畢竟,為了尋找北冥冰海,從中把樂韶歌打撈上來,他們也付出了不少代價。
因此,樂韶歌指點他們如何吐納時,他們都很是心不在焉。
到底還是又討論起來,“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樂韶歌便也不緊不慢的提起來,“咱們連人家草草設下的護墓龍氣都破解不了。這般實力,憑再多計謀也都是白送。但是要對付蕭重九,也未必要我們親自動手。”
“怎么說”
“或許,我們可以借別人的勢。”
眾人有些猶豫他們這些底層賣命的,從來只有別人付錢找他們做事。要他們去利用、差遣更強大的勢力,他們想都沒想過。
“真要有這個能耐,”便有人自嘲道,“誰還做賣命的營生啊”
樂韶歌便指了指自己,“早先咱們手里沒有這個,自然只能賣命。可現在不同了,這個人活著的時候,是香音秘境首屈一指的樂修大能。她修煉的心法,早些年可是引得整個修界血雨腥風。”
眾人都有些心動,“可是,我們該借誰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