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染看她來,頓時如來了救星,哀哭不已,泣訴道“干娘,您說娘娘這是怎么了什么都不說清楚,就要發落我。就是要我死,也總要我死個明白啊”
梁氏道“你也別怪,這是小世子的事兒,娘娘難免上火。”便將那事始末講了一番。
杏染聽得目呲欲裂,咬牙切齒道“不知是什么東西作怪,竟然該這樣害我若落我手里,我定要剝他的皮”一語未休,又傷心起來“我跟了娘娘這么久,娘娘竟然還不知道我的心性。我怎么會干這種事呢”
梁氏嘆氣道“娘娘,是太剛愎自用了。她到底年輕,在侯府的時候又受了那么多委屈,如今出來自立門戶,自己當家做主,掌管著這么大的家業,難免有聽不進去的時候。雖如此說,但咱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娘娘被奸人糊弄。你等著,我一定想法子救你出來。”
安慰了杏染幾句,怕夜長夢多,便匆匆去了。
柳鶯看梁氏去了,自己先回屋理了理衣裳,洗了把臉,方才到王妃房中服侍。
陳婉兮正在看賬,見她進來,淡淡說道“適才去哪里了”
柳鶯自是不敢提去書房見于成鈞一事,只說道“才去了廚房,想著娘娘愛吃的水晶金絲糕,便吩咐了去做,給娘娘添個茶食。”
陳婉兮笑道“你倒是心細,我正想吃這個,你便去說了。”
柳鶯陪笑道“服侍娘娘,自是要心細。”
陳婉兮見她神色如常,便問道“杏染的事,可聽說了”
柳鶯想著瞞也無益,便頷首道“才聽幾個小丫頭子說了。”
陳婉兮眸色輕閃,問道“梁嬤嬤可是才替她說了好一會兒的情,你和杏染素來姐妹相稱,卻一句話都不說,連這點子情分都沒有么”
柳鶯正色道“奴婢與杏染是好姊妹不錯,但奴婢首要是娘娘的奴才,杏染既做了對不起娘娘的事,奴婢便顧不得同她的交情了。杏染背主犯上,奴婢不齒其為人,不屑為她說情。”
陳婉兮淺笑道“你倒是很忠心。”
柳鶯跪下道“奴婢是娘娘的奴才,必以忠心為上”
陳婉兮笑了笑,說道“起來罷,我也并非疑你。”
柳鶯起來,侍立在側,卻聽陳婉兮嘆息道“只可惜了她這么個人,跟了我這么久,如今要打發,還真舍不得。”
柳鶯聽在耳中,一言不發。
陳婉兮便將此事按下,張羅起了繡坊的事,每日里只和管事、賬房商議,又要遴選一位出色的掌柜,去掌管繡品鋪子。杏染便被關在柴房里,梁氏來說了幾次,陳婉兮只是置之不理,不說發落亦不說放人。
于成鈞果然沒有再來,他每日到軍司處點卯,處置軍政要務,亦忙的不可開交,一時倒也顧不上和陳婉兮置氣。只有夜間孤枕難眠之時,方才想起自己是個娶了親的男人,但想過去偏又拉不下這個臉,只好抱著個枕頭強熬過去。
有時又想起那個絕不肯親近自己的兒子,他心中更是頹喪悶痛,甚而會憶起當年宮中自己沖克六親的傳言。
他已成了家,有妻有子,卻過著如光棍一般的日子。
這般匆匆又過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