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她是他的妻子,他們有一輩子好去消磨。
昨夜鬧了那么一出,陳婉兮夜間睡得雖是遲了,清晨卻依舊按往日的慣例起來。
杏染已回來服侍了,一面伺候她梳頭,一面說道“娘娘的氣色不大好,昨兒夜里既睡得遲,今日就晚起些時候也是不妨事的,誰還敢說什么不成”
陳婉兮含笑搖了搖頭“我是當家的主母,我貪睡晚起,就難管束底下人了。”
杏染嘆氣道“娘娘就是對自己太嚴苛了,這滿京城里哪家的夫人不是輕松自在就是在侯府的時候,二夫人過得何等舒坦娘娘如今出來自立門戶了,何必如此自苦呢”
陳婉兮聽她提起小程氏,不由冷笑了兩聲“就為著她享受,所以侯府如今才是這個光景。”
提起娘家,陳婉兮登時想起日前父親來信一事。
原本,若是于成鈞沒有回來,陳炎亭叫她回去,她不愿回去也就罷了。
但眼下肅親王回府,兩家本是姻親,竟無往來走動,難免會引人多想。
無論她到底有多憎恨自己的母家,她畢竟還是弋陽侯府的女兒,門里怎么鬧騰都可以,但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更不能給人可乘之機。
然而,若是兩人沒有口角,她倒還好向于成鈞張口。這如今相互不理睬,她要怎么跟于成鈞說
陳婉兮微微出了會兒神,梁氏便從外頭進來了,笑說道“娘娘,柳鶯那婢子挨了責打,眼下已經下不來床了。”
陳婉兮淡淡應了一聲,問道“人的命可還在吧會殘么”
梁氏說道“上刑的小廝交代過,下手不重。已招了大夫看過了,只是皮肉傷,沒有損及筋骨,將養幾日也就是了。”
陳婉兮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杏染在旁卻不依了,頓足道“娘娘,那賤婢包藏禍心,敢挑唆小世子與王爺的父子情分,甚而還要嫁禍給奴婢,您怎么能容的下她呢”
陳婉兮自鏡中睨了她一眼,說道“她的性命,眼下我還有用。”
杏染咬著唇,氣鼓鼓的不說話。
梁氏便問道“娘娘既另有安排,怎么不索性放了她她受了傷,倒還要養上一段。”
陳婉兮見杏染這幅神情,不由一笑,自匣中取了一枚嵌東珠的金釵遞過去,又說道“她犯下這等大錯,我若不罰她,那也未免忒不像了。這婢子實在奸猾,若我這樣輕易就放了她,那不是我的性子,也勢必引起她警覺。”說著,她出神不語,半日又道了一句“我實在不知,到底是誰在她背后”
梁氏有些不解,便問道“娘娘是如何篤定她不單單是自己想跳高枝兒,后頭還有人呢”
陳婉兮淡淡說道“年初,我曾發覺她私自偷盜王爺的來信。于是,我便造了兩封信件,使人假托王爺的名義,送到府中。果不其然,過了幾日這婢子的臉色便實在難看起來,且意圖拿言語試探。倘或她當真只是自己思慕王爺,這信是真是假又有何妨所以,我便猜她是受人指使的。”
杏染恍然大悟“難怪去歲起,娘娘就不讓她再沾手小世子的衣食了,原來娘娘早已疑了她。”說著,卻又問道“既如此,娘娘何不直接攆了她還把她留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