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一幅場景,卻將他排擠在外。他是陳婉兮的丈夫,是孩子的父親,卻無論如何也融不進去。他想靠近她,卻無從著手。她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他。
豆寶和母親玩了一會兒,忽然又朝著于成鈞伸手,呀呀著“爹爹,抱”
陳婉兮有些詫異,這孩子縱然不大怕生,但也鮮少能和人如此親昵。自從于成鈞回來,因夜啼草作祟,這父子兩個滿共也不過見了幾面而已。豆寶肯主動同他親近,陳婉兮著實有些意外。
兒子要抱,于成鈞自然高興,張臂將他接了過去。
陳婉兮自是不好阻攔,便將孩子遞了過去,看著豆寶在于成鈞身上爬來爬去的甜膩樣,心中有些澀澀的。
她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更不必說養育時的艱難,眨眼的功夫就和他父親好上了。
梁氏依照陳婉兮的吩咐辦好了事,便走了過來,見了這幅場景,便笑著說道“王爺,您不知道,這幾日娘娘私下沒少教小世子認父親。爹爹這個詞兒,小世子總也說不好,娘娘便反復的教,白也念夜也念,小世子這才記住。王爺離家久,孩子一面也沒見過,乍然見了要親近,還不容易呢。”
梁氏這番話,便是有意推陳婉兮一把。好容易今兒有這么個和樂融融的好時機,她可不想娘娘錯過。
陳婉兮曉得她意圖,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于成鈞抱著孩子,濃眉一抬,看著陳婉兮道“果然如此”
陳婉兮抿唇淺笑“王爺是寶兒的父親,孩子和父親親近,是情理之中的事。”說著,她抿了抿唇,又道“王爺送來的布老虎,寶兒十分喜歡。妾身仔細看了,花樣新奇,做工也精巧,京城里難得見這樣的東西。那日、那日妾身是以為孩子是被這物件兒嚇哭的,方才口不擇言。頂撞冒犯了王爺,還請王爺寬恕。”
于成鈞一挑眉,目光炯炯的看著陳婉兮,心中暗道這還真是難得,她竟然也有低頭的時候
陳婉兮側首,看著自己的衣襟,避開了他的目光,說道“王爺這時候回府,想必還沒有吃飯”
于成鈞答道“才從宮里出來,立馬了就回來了,上哪兒吃飯去”
陳婉兮點頭道“既這樣說”
她話未說完,于成鈞便打斷她道“你們想也還沒吃,爺就在這兒,跟你們母子一道吃飯。”
陳婉兮原想說把飯送至書房,好叫他回去,不料他卻先開了口,只得點頭道“那么,便如王爺所說。”說著,遂吩咐下人將飯食端來。
因于成鈞留在上房,陳婉兮往昔用的小炕桌便安置不下了。丫鬟們將堂上的一張嵌琉璃面紅木圓桌騰了出來,把布置了碗筷菜碟,方才過來請兩位主子。
王爺與王妃一道落座,于成鈞一瞧席面,頓時樂了。
一桌飯菜分了兩面,一邊是整盤整碗的饅頭菜肴,另一面則是精致考究的小菜粳米,可謂是涇渭分明。
顯然,這是依著兩個主子的口味布置的。
陳婉兮不覺什么,她和于成鈞既吃不到一起,如此分開倒也好。
然而于成鈞樂完卻有幾分不悅了,何必分的這樣清楚這飯吃不到一鍋里,覺睡不到一張床上,算哪門子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