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私通陳炎亭,懷胎嫁入侯府時,名聲早已敗壞殆盡,根本就不在乎這所謂的臉面
陳婉兮看著小程氏那狡詭的眼眸,忽而一笑。
她抬手,攔住一旁幾乎壓不住火氣的于成鈞,一言不發。
小程氏不明所以,只當陳婉兮是被自己擠兌的說不出話來,揚聲道“如此,也就莫等明日了。待會兒散了宴席,你便使人送府里來吧,莫要令母親等的心急了”
正當小程氏自鳴得意之時,傳話內監忽而高聲道“太后駕到皇后駕到”
在場眾人頓時一凜,齊齊下拜。
果然見兩頂明黃傘蓋,一前一后而來。
皇后攙扶著太后,攜著一眾嬪妃,徐徐走來,受了眾人的大禮。
正當入座,陳婉兮忽然出列,向上行了大禮,揚聲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婦有一事要奏。”
太后正要入座,聞聽此言,抬眼望去,眼見是肅親王妃,面色便不大愉悅淳懿郡主的事,陳婉兮幾乎令她顏面盡失,偏偏又是淳懿無理,她憋了一肚子的氣悶撒不出來。這會兒見又是她出列奏事,便不大愿意理會。
倒是一旁的皇后,溫婉一笑,語聲輕柔“王妃有何事且起來說話。”
陳婉兮起身,向著頂上那兩位普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之前臣婦入宮所言之物,近日已然造得。借著今日佳節華宴,臣婦特敬獻于二位娘娘。”
這話一出,不止皇后滿面歡悅,連太后亦頗為動容。
這世上的女人,除卻極另類的,有哪個不愛惜自己的顏面坐到太后與皇后那個位置,更是恨不得耗盡天下奇珍,以來滋養自己的面容。何況,這兩位娘娘都已不再年輕了。
陳婉兮于研制脂粉一道頗有心得,她那天香閣里出來的物件兒無不好用。之前,陳婉兮進宮拜見順妃時,曾同這兩位娘娘坐在一起閑話,談天時皇后便提起,冬春之交,氣候干燥,皮膚甚是不適。且一冬過去,自己臉上紋路又多了幾分,問她是否有些法子。
陳婉兮便答應下來,回去研制。這件事,她倒也一直記在心上,今日本也打算帶了樣品送入宮中給兩位娘娘試用。不曾想,小程氏卻忽然跳出來鬧事。
如此也好,借著兩宮娘娘的手,倒更痛快些。
果不其然,皇后忙道“原來王妃竟真的做出來了,快呈上來”
陳婉兮自袖中取出一只瓷盒,交予前來的太監,由他呈遞上去。
皇后自內監手中接了瓷盒,見是一方甜白瓷的圓盒子,盒蓋繪著仕女戲蝶圖,倒不覺怎樣。只開了盒蓋,頓時一股薔薇花香撲面而來,定睛望去,但見那盒中一汪凝潤的膏脂,雪白如酥。
她拈了些許在手背擦拭,那膏脂觸手即滑,輕薄異常,不似旁的那般油膩厚重,卻又甚是柔潤,擦過了膏脂的肌膚更泛著些細膩的光澤。那薔薇花香散去,便是隱隱的檀香木質氣息,清心凝神,且沉穩端莊,更襯自己這正宮的身份。
皇后十分歡喜,忙向太后道“母后且看,王妃所做的面膏,果然十分精妙。”
太后到底是女人,見了這樣的好物,哪有不喜歡的,心里之前那點悶火,頓時都散了,也含笑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