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兮沒有回首,只揚聲說道“你長本事了,不似先前那邊瑟縮。”
陳婧然看著地下打滾的陳炎亭,臉色微變,急忙道“父親這是怎么了”說著,俯身過去攙扶,然而陳炎亭到底是個大男人,瘋狂之中更是力大無比,哪里是她這個弱女子能攙扶的動的
陳婧然無奈,又問道“長姐,此為何故”
陳婉兮理了理袖口,回身向她一笑“父親吃多了酒,所以醉了。”
陳婧然起身,將唇抿的緊緊的,定定的看著陳婉兮,說道“當真么”
陳婉兮微微一笑“不然還能怎樣”
陳婧然默然,良久揚聲吩咐家人進來,將陳炎亭強行扶起,送到內室,方又道“如今府中,祖母病著,父親日日酗酒,偌大一間侯府,竟沒了主心骨。”
陳婉兮聞說,不由打量了她兩眼,但見她瘦削的臉上眉宇緊鎖,愁容滿面。
到底是一父所生,陳婧然的眉眼略有幾分像自己。侯府潰敗至此,她一個回娘家寡居的女兒,處境想必也不怎么美妙。
縱然不喜,但陳婧然實則也是無辜。
甚至于,她比自己還要更凄慘幾分。
陳婉兮斂了眸子,淡淡說道“既然如此,你便更應當能撐得起門面,掌管起事務。適才我進來時,看府中雖寥落,倒是井井有條,想必是你的功勞。你母親生產在即,眼見就要有一個孩子需你撫養。你這個姐姐,還需得立起來才好。”
這一言,已是做主把小程氏的孩子,交給了陳婧然。弋陽侯府敗落至如此地步,這家里的閑事,已沒人肯管。她是肅親王妃,說出去的話,總還有那么些分量。小程氏是罪婦,她生下了孩子,總不能親自撫養。
交給陳婧然,是最好的處置。
陳婧然身為一個無子的寡婦,母親又是戴罪之身,身后可謂是毫無倚仗,忽然得了一個孩子,雖是弟弟,心中依然歡喜。
陳婉兮已不愿在此地逗留,撂下這句話,便告辭離去。
踏出弋陽侯府時,她回首看了一眼,原本恢弘壯麗的侯府竟是滿目的寥落。
她今生,大約是不會再踏足這里了。
作者有話要說陳炎亭其人,可謂自私冷酷到了極點。
他對于程初慧的感情,如果說是愛情,那真是侮辱了愛情。
嚴格來說,程初慧只是恰好符合了他的胃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