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兮也不愿,只要想想后宅里或許會再來旁的女人,會有別的女子同于成均燕好,生下他的子嗣,她便覺痛苦不堪。然而,她又能怎樣胳膊,終究拗不過大腿。
于成均看著眼前的妻子,只覺的一股火氣直往上躥。
他不喜歡這樣,極不喜歡他愛的是那肆意張揚,高傲而不知低頭的陳婉兮,卻不是眼前這個溫婉柔軟,甚至于委曲求全的肅親王妃
他猛然坐起,更拉著陳婉兮一道起來。
被子從兩人身上滑了下去,陳婉兮想拉,卻不知怎么拽了空。
風自窗欞進來,吹拂著她的身軀,令她忍不住微微瑟縮了一下。
屋中靜謐,頗有幾分尷尬。
于成均盯著自己的妻子,說道“你是怕爺護不住你”
口吻雖平平,卻有著山雨欲來的氣勢。
陳婉兮抿了抿唇,避開了他的目光,說道“非是如此,但總歸是形勢如此。”
于成均將手一揮,勃然大怒道“什么形式如此你壓根就是不信爺”
他怒斥了一頓,忽然兩手握住了陳婉兮細白的胳膊,盯著她的眸子,咬牙道“陳婉兮,你是不是覺著自己很大度很賢惠很能干你為何總喜歡替爺塞女人你是不是壓根就不在乎”
話才出口,于成均忽然醒悟到什么。
從最初,陳婉兮嫁給他時,她就不是心甘情愿的。后來,兩人有了寶兒,又過了一段太平日子,他便將此事忘了。但即便是兩人和解的那天夜里,她說的也僅僅只是知道廉恥,會敬他這個丈夫。然而,她到底有無真心的喜歡過他,將他放在心里他不知道,對于陳婉兮的內心,他根本一無所知
想至此,于成均只覺得胸口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燃燒。
他不甘,惱火,似乎擁抱她多少次,都不能徹底得到她。
他到底還要怎么做
陳婉兮為他的氣勢所懾,好半晌沒有說話,良久她穩了心神,方才躲避著他的目光說道“并非如此,妾身只是以為,淳懿郡主這番作為,必定是太后的意思。太后既打定了主意,必是不愿無功而返,且白白搭上郡主的名節。她不能,便會請皇帝下旨。抗旨不遵,那是謀逆的重罪。即便王爺身為皇室子弟,未必嚴懲,但往日建下的功勞,也會一筆勾銷。王爺在邊關打了三年仗,回了京城又日夜操勞公務,怎能為這等小事就白白糟蹋了有這樣一個大逆不道的罪名在,王爺日后怕是再難翻身。妾身妾身沒什么,納側妃不過是皇家的尋常事,妾身不會放在心上。”
于成均神色冷淡,濃眉微挑,點頭說道“你是不會放在心上,因為你心里壓根就沒有爺。你擔憂的,不過是爺在朝堂上倒了霉,會牽連著你這個肅親王妃”
這話才脫口,于成均便微微有些后悔。
但,他想的當真是錯了么陳婉兮的性格,掌局勢善謀劃,她平日里的言行,總是在考量籌謀處境利弊,卻絕少提起自己的悲喜感受。都說女子多情溫婉,如水般柔媚,她卻剛強果決的像一個男人。
陳婉兮聽了這話,有如雷擊,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她看著于成均,半日才問道“王爺心里,妾身就是這樣的人么”
于成均本想說些什么,最終卻還是沒能出口,只問道“你不是么”
陳婉兮鼻子微微有些泛酸,長舒了口氣,說道“罷了,王爺暫且出去吧。今日咱們再說下去,怕是要傷了夫妻情分了。”
于成均看了她兩眼,翻身下床,穿衣系帶,而后便邁步出門。
陳婉兮看著他的背影,忽又出聲道“王爺如可,近日暫且歇在書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