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至席上,震驚眾人。
順妃畢竟是陳婉兮的婆婆,婆媳再不對付,但聽聞兒媳遭遇不測,心中還是掛念,向太后告了一聲得罪,便匆匆過去。
太后心中驚詫莫名,再聽宮人稟報,得知肅親王妃與淳懿郡主獨自去的臨溪亭,身側并無旁的嬪妃跟隨,不由臉色一沉,當即動身過去。
淳懿郡主立在假山一側,將背脊緊貼著山石,微微的涼意直透心扉。
看著前方陳婉兮倒下的地方,喜婕妤并她所帶來的宮人,將陳婉兮嚴嚴實實的圍了起來,各種雜亂的聲音鉆入耳朵,她只覺得頭目有些暈眩,額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滴。
但聽喜婕妤揚聲道“不要杵著了,快將王妃攙扶到屋里去,再著人請太醫”
當下,就有宮人抬了春凳過來,將王妃扶起,忙忙的往宮室那方走去。
喜婕妤臨去之時,看了淳懿郡主一眼,欲言又止,終是什么也沒說,就此去了。
淳懿郡主立在假山下,面無神色,雙眼失神,喃喃自語道“她她怎么就跌下去了”
跟隨她的宮人,忽而低低驚呼了一聲,扯著淳懿郡主的袖子,說道“郡、郡主,那地上有灘血”
淳懿郡主聽說,連忙看去,果然在陳婉兮適才倒地之處,有小小的一攤血跡。雖不大,卻殷紅新鮮,直直刺痛了她的眼目。
她心頭狂跳一陣,不覺自語道“怎會怎會有血呢那臺階其實不高”
她倒也并非強行開脫,這慈寧花園之中的假山,能有幾許高陳婉兮所跌下的地方,其實不過半人高。輕易,也是摔不著人的。
可這陳婉兮,偏偏就摔了,昏厥不醒,甚而還遺下了一攤血跡。
此為何故
淳懿郡主咬了咬唇,面色逐漸沉了下來。
喜婕妤著令宮人抬著肅親王妃往回走去,半途就遇上了太后等人。
她俯身下拜,太后將手一揚,說道“什么時候了,免了吧王妃如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說著,目光便已落在了春凳上昏迷不醒的陳婉兮身上,見她雙目緊閉,額頭擦破了一塊,越發心驚,面色陰沉,斥道“都是怎么弄的肅親王妃好端端的,怎會跌下假山”
喜婕妤沒有答話,只說道“太后娘娘,此刻不是問話的時候,還是先將王妃安頓下,請太醫醫治為上。”
順妃一眼望見兒媳如此模樣,倒也懸心,眼下顧不得其他,忙向太后道“臣妾斗膽,借太后娘娘的延壽堂一用。”
太后也說不上來什么,自是點頭應下。
當下,眾人匆忙將陳婉兮送入延壽堂之中,方才安頓好,太醫已到門前。
太后在堂上坐著,不由詫異道“這太醫好快的腿腳,事情剛出便來了。”
便有人報道“喜婕妤一見王妃出事,便立時打發人去了太醫院。”
太后無言,半日說道“喜婕妤處事倒是果斷周到。”便也別無二話,準了太醫入內與陳婉兮醫治。
太醫進去,半日出來,向一眾嬪妃主子行禮畢,說道“啟稟太后娘娘,王妃身子并無大礙,額頭擦破之處,不過皮肉傷罷了。只是王妃娘娘已懷有兩月身孕,跌了這一跤,不免有些動了胎氣。但好在王妃平素保養得宜,身子甚是康健,母體健旺,這胎坐的也穩,倒也不防。待微臣開一副安胎的藥方,王妃按時服用,便能大安。”說著,他微微沉吟,又道“王妃娘娘這一跌,受了驚嚇,驚悸過度,方至昏厥。微臣再添些寧神靜心的丸藥,一日兩次,沖水服了,不上幾日便好。”
這一席話落地,眾人各自驚詫不已,嘩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