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蘭舟嘛,”蕭馳野飲著酒看著他,潤了片刻喉,才說,“你用什么樣的人,我都不意外。”
“我也是人,”沈澤川從蕭馳野那邊接過酒壺,“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可那感情一分也沒給我,”蕭馳野可惜地說道。
沈澤川緩緩斟著酒,說“你也相差無幾。”
“我屢次伸手,”蕭馳野眼神和善,“你都視而不見,鐵了心要跟我對打”
“如果講出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就算是伸手,”沈澤川擱了酒壺,看著他,“那這結盟也未免太廉價了。”
“所以你轉頭跟奚鴻軒混,”蕭馳野說,“那是什么阿物兒,好得過你二公子。”
“二公子打壓我的時候可比現在威風,”沈澤川說,“有能者上位,這怪不了別人。”
“我哪舍得怪你,”蕭馳野隔著鍋子的熱氣,說,“昨夜沒能用腳踩我,心里很懊惱吧”
“沒有。”沈澤川微笑。
“你的目光有時候真的好狠。”沈澤川還沒答話,蕭馳野就接著說,“當然狠一點才有味道。”
沈澤川忍了片刻,說“那你真是嗜好特別。”
“你也不賴,”蕭馳野一語雙關,“喜歡被咬的人我也是頭一次遇見。”
“言歸正傳,”沈澤川說,“你找我干什么”
“吃酒啊,”蕭馳野飲盡杯中酒,“順帶聊一聊。東龍牙行背后有靠山,但他們跟我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大家以往都相安無事,可這一回栽贓在我頭上,我總要查一查他們靠著誰。”
沈澤川撈著鍋里的菜。
蕭馳野說“這一查只摸出個奚鴻軒,真奇怪,上一回在這里,你還專門告訴我八大家要聯手對付我,可你轉頭就與他們一起踩我一腳。我思來想去,沒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但我把順序顛倒一下,就明白了你的目的。”
沈澤川吃魚就像貓,吃得干凈又漂亮。他沒抬頭,只“嗯”一聲示意自己在聽。
蕭馳野轉著案上的酒杯,說“我應該把踩我一腳的計劃放在八大家聯手的前面,這樣就說得通了。你的目的根本不在我,你教唆奚鴻軒動手,促使他尋求別家聯盟,但你又把風聲透露給我,是要我做出反應,利用八大營的實權職位誘惑其余幾家不要跟著奚鴻軒混。這叫什么,縱橫捭闔之術全憑言辭挑撥,讓八大家聯盟不成是小事,留下了嫌隙才是你要做的大事開端。”
沈澤川看他一眼,說“你就因為查到東龍牙行背后的人里有奚鴻軒,所以想出了這些”
“蛛絲馬跡,”蕭馳野說,“你擦不干凈。奚固安在刑獄時,奚鴻軒賣了他那條命換得了差職,想來也是你的主意,否則奚鴻軒不會對你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