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川曾經充滿誘惑的后頸也變得慘白,人像是橫在這夜里的云,蕭馳野挨著他,勒得他發疼。
“冷嗎”蕭馳野低聲詢問。
沈澤川遲鈍地點頭,他偏頭,面頰貼著蕭馳野的面頰,被那熱度稍微烘出了人氣。他在黑暗里探手摸著蕭馳野的手臂,無力又緩慢。
蕭馳野反手握住了沈澤川,與沈澤川緊緊交握。他把一切溫度都給了沈澤川,心口最為滾燙,貼著沈澤川的后背,像是能夠把沈澤川燙化在掌心。他好像是把沈澤川銜在懷里,不再允許任何人靠近。他笨拙地為沈澤川舔舐著傷口,這是他的療傷方式,他不想讓這個人再痛。
“喬天涯去找師父了,”沈澤川眼眸晦暗,“他什么時候能回來。”
“很快,”蕭馳野捏著沈澤川的手,重復地說,“很快。”
沈澤川說“我擦不干凈血了。”
蕭馳野說“我們同入修羅道,挨在一起,不要干凈了。”
沈澤川薄唇微抿,說“我”
他像是忘記了要說什么,怔怔地停在這里,聽著雨聲,又閉起了嘴。蕭馳野捏開他緊咬的唇齒,問“你要與我說什么”
沈澤川倉促地轉著頭,不肯讓蕭馳野直視,可是蕭馳野捏著他,不讓他躲閃,低著聲再一次問道“你要與我說什么”
沈澤川在那目光里蒼白著面容,他幾度開口,卻發不出聲音。蕭馳野望著他,終于在半晌以后,聽見沈澤川哽咽地說“我好痛。”
蕭馳野捧起沈澤川的臉頰,沈澤川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他顫抖著唇,在一遍遍的“我好痛”里淚流滿面。
蕭馳野摸著沈澤川的發,用拇指為他擦拭著眼淚,說“哪里痛都告訴我。”
沈澤川失聲哭泣,連肩膀都在顫抖。他哭得那樣肝腸寸斷,像是把這些年的痛楚都宣泄在了這一夜。可是他好笨,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痛,他明明已經無法再忍耐這樣的痛。他頹唐地任由蕭馳野為自己擦拭著臉頰,一雙眼里全是淚水,那些過于成熟的算計丁點兒不剩,只有裸的疼痛。
蕭馳野翻身抱住沈澤川,把沈澤川全部納入懷中,讓沈澤川找到了能夠卸去偽裝的地方。他們緊緊相擁,蕭馳野聽著沈澤川哭到沙啞,像是被遺棄的小動物,又像是撞得頭破血流的稚兒。蕭馳野的胸口逐漸被浸濕,他揉著沈澤川的發,也一遍遍地回答著。
“再也不會痛了,我保證,蘭舟再也不會痛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