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森的騎兵蓄勢待發,他們分為鐵錘蝎子和彎刀精銳,必要的時候蝎子還可以替換彎刀。哈森很耐心,他不會給一營再拖延的時間,他要撞開營門,然后用這些騎兵屠掉離北在此剩余的兵。
鐵盾很好用,邊沙步兵扛著它們逐漸快了起來。撞車在遮擋間完好無損,到了營門前,數十個人齊聲用力,靠著巨木撞得門不斷掉著灰塵。
哈森抬起手,他已經準備好沖鋒了。
營門發出悶聲,承受撞車撞擊的部位出現了龜裂的紋路。為了讓居中的士兵更好的使力,兩側的步兵挪下了鐵盾。他們呼喝著后退,在一齊撞上去。營門終于“砰”地爆開破口,顯得搖搖欲墜。
朝暉踩著爛掉的垛,頂著風探頭下望,喊道“放”
墻頭猛然砸掉了瓦罐,在那爆碎聲中,火油傾泄而下,沿著墻壁,灑了邊沙步兵們滿身滿頭。火苗“嗖”地燃起來,像是數條毒蛇,轟然躥到了邊沙步兵的身上。鐵盾也擋不住火,一時間慘叫聲四起,皮肉焚燒的味道彌漫而起。
營門忽然動了,它沉悶地吊起來,露出了等在門后的戰馬,還有籠罩在鐵甲下的離北鐵騎。戚竹音輕裝上陣,她提著誅鳩,在戰馬呼哧的熱氣中,猶如流星一般的直沖而出。
下一刻鐵騎雷鳴般的馬蹄震響在雪間,他們跟著戚竹音,踏翻了營門前的鐵盾,仿佛浴火而生,狂風似的直襲向停在步兵后邊的邊沙騎兵。
彎刀精銳當即后撤,蝎子們穩坐戰馬,在哈森的哨聲里活動著肩臂,帶著鐵錘相迎。他們靠著鐵錘給了離北鐵騎最狠的教訓,在今夜,他們仍然能砸爛鐵騎的頭盔。
朝暉站在墻頭,俯瞰戰場,胸口急促地跳動著,連呼吸都錯亂了。
蝎子抬起了鐵錘,在風里照著鐵騎的頭部就掄然而刀鋒從側面剛硬地直插進來,戚竹音雙手握著刀柄,借著戰馬前沖的力道,帶著誅鳩的刀面掀開鐵錘,把蝎子直接撞翻下馬。
在這只蝎子滾下馬背的同時,重甲鐵騎整齊地勒馬后退。他們撤得利落,并且分散有序。哈森聽見重甲背后還有馬蹄聲,跟著看見那分散余出的空隙間補上了揮刀的輕騎那不是輕騎,那是卸掉了重甲的離北鐵騎。
郭韋禮從來沒有這么輕過,他把這些日子的憋屈都放在了雙手,沿著那空道嘶聲力竭地大吼一聲,長刀迎面砍翻了蝎子。血花噴濺,他已經沖到了最前方,那熟悉的熱度回到了掌間,郭韋禮激動地手都在顫抖。
“他媽的”郭韋禮喘著粗氣,幾乎要哭了,他用力喊道,“大帥爽”
這一聲喊得朝暉都要掉眼淚了。
戚竹音大笑起來,她在戰馬仰蹄的同時高舉誅鳩,隨著戰馬的下落驟然捅進蝎子的身體。
離北鐵騎卸掉重甲就不是離北鐵騎了嗎或許是這樣的,但那是蕭家的離北鐵騎,不是戚竹音的離北鐵騎。離北鐵騎在北邊雪原節節敗退,追不上矮種馬是一個原因,可是現在,哈森的騎兵想要攻城,他們就必須自己撞到離北鐵騎的刀口上來。
郭韋禮捅穿了蝎子,他再也不怕鐵錘了。他卸掉了重甲,在這里,蝎子掄錘時的動作就顯得格外遲鈍,并且蝎子還有個弱點,就是他們為了保持速度沒有甲,只要失去了鐵錘的優勢,就照樣得在長刀面前血濺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