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野抬指,丁桃當即收聲。丁桃鼓著腮幫子,被骨津用雪灌滿了脖子,在院里凍得跳蹦子。
嬤嬤上前,蕭馳野沒讓。他微偏過的脖頸上有齒痕,余紅都沒消,只用手指隨便蓋著,不在乎讓別人瞧見。
狼王的個頭委實高,小宮娥不敢抬頭看,在蕭馳野的陰影下渾身顫個不停,牙齒都在打架。
傳說這位離北狼王能徒手掐死幾個邊沙壯漢,還能夜奔幾十里不露疲色。宮娥以前覺得傳說都是唬人的,可是蕭馳野實在太高了,宮娥壯著膽子偷瞄的目光只敢停在蕭馳野胸口。
健碩!寬闊!
這一拳揮出去,不死也要半條命。
蕭馳野看院里還在下雪,天空霧蒙,便對嬤嬤說:“再等兩刻來敲門。”
垂簾遮光,內供的炭盆還有余熱。沈澤川伏在枕頭上,濕汗沒散,被褥都狼藉一片。他瞇著眼,聽見外邊的談話聲,鬧脾氣似的,伸指把枕頭給推到氍毹上去了。
“喊費盛,”沈澤川合上眼,喑啞地說,“一個時辰后我見他。”
他的脖頸比蕭馳野更可憐,后頸的齒痕一個圈一個。因為太熱了,所以被子只搭了一半,露出的腰窩泛紅,再往下還有齒痕。
蕭馳野要咬他,還要含他,讓他那點疼痛都成了曖昧的低喘。
冬日晝短夜長,蘭舟含口冷酒,就能化在蕭馳野的懷抱里。他那樣畏冷,在津液交纏時深陷蕭馳野的臂彎,像是在避寒,露出的引誘都是無辜的。
蕭馳野俯身,輕捏住了沈澤川的耳垂。他的寬袍很大,再罩住一個沈澤川輕而易舉。
沈澤川頸間還有汗,淌過齒痕有刺刺的感覺。他伸長手指,沿著蕭馳野的手背,蓋在蕭馳野的手腕。
“潮,“沈澤川的含情眼瞟向蕭馳野,他緩慢地拉長聲音,“流出來了。”
那聲音里還殘存著顫抖,像是沈澤川探出的指尖,輕輕滑動在蕭馳野的胸膛上,一本正經地在跟他耳語。
蕭馳野反握住沈澤川,在愉悅地悶笑聲中,用鼻尖順著沈澤川的脖頸危險地巡查,最終道:“嗯——是我的味道。”
費盛歸都敘職,一早就到了。卯時開宮門,他到清輝殿的偏廳等候傳喚。卯時三刻,骨津來叫人。
雪還沒停,費盛出門時又摸了摸領口的扣,小聲問骨津:“看著還行?
骨津看了眼費盛的靴,道:“這靴子過年以后給我們離北也賣一批,晨陽說不凍腳。”
“這是樊州的靴子,你得問霍凌云。”費盛說到這里,想賣骨津個人情,便抬手拍了拍骨津的肩膀,“罷了,你問他,他幾百年以后才回信,我替你傳個話,保準兒給兄弟們安排上。”
骨津知道費盛的脾性,道:“端州缺什么貨?你們富庶寶地,我們窮鄉僻壤未必給得起價格。”
“你看你,怪沒意思的,開口閉口都是錢,生分了啊。”費盛收回手,估量一下,“明年洛山馬場的戰馬,價格再跟我們談談。”
骨津嘆口氣,掀起簾,示意費盛進去。費盛對骨津打了個眼色,暗示這事一會兒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