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鉞沒答自己想不想吃,抬手撩開磁吸門簾,示意他先進去“你好像不太喜歡吃魚。”
江景白扭頭看他,眼底難掩驚訝。
自己的確不怎么喜歡吃魚,不過南鉞是怎么知道的
南鉞剛把門簾放下,轉目便對上江景白的視線。
他嘴角輕提,正要開口,余光掃見前方挽臂打鬧的年輕人,單手捉住那截窄腰,輕巧把人撈到身前“走路不要東張西望。”
渾厚低沉的嗓音近在耳畔,說話間呼出的熱息一直撲到臉上。
那股獨特好聞的須后水味熏得江景白毛孔猛縮。
他耳尖不受控制地哆嗦幾下,慢慢勾出一彎粉色。
購物結束的幾人在他們身上瞄了一個來回,出了大門便和同伴默契十足的嬉笑開了。
江景白一顆心怦怦直跳。
不是被險些被撞嚇的,完全是因為南鉞突然用手抓他。
昨晚就是這樣,這只手一旦箍到腰上,那江景白接下來肯定撕心裂肺得連哭出一聲都很難做到。
心理陰影太大,他一時有點消化不了。
江景白深吸一口氣,懊惱擰眉,努力把這種“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索”的念頭擠出腦海。
南鉞神態自若地放開他,繼續剛才的話題“前幾次和你吃飯,你夾菜不好意思挑挑揀揀,只吃擺在你面前的。”
江景白不置可否,是有這么一回事。
“在魯菜館的時候,你手邊就有一盤糖醋鯉魚,明明喜歡甜口,伸筷子的次數竟然跟別的菜差不多。”說到這里,南鉞想起江景白那會兒既喜歡糖醋汁的酸甜味道,又滿眼顧忌嚼咽魚肉的小心樣子,忍不住笑了兩聲,“所以我猜,你可能對魚沒什么興趣。”
江景白再次小小驚詫了一把。
這也太細節了。
“我猜對了”南鉞看他。
江景白猶豫了下,默默點頭。
“怕腥”
江景白口中一陣奇酸,不自然地舔了下嘴唇“不是小時候被魚刺卡到過。”
他六歲時家里燉了鍋野生雜魚,繼母手快,直接把大魚扒皮剔刺給了親兒子,江爸看江景白眼巴巴瞅著,便給他剝了幾塊小魚的肉,可惜不夠仔細,里面還有幾根小刺,直接穿進江景白嗓子眼里。
那晚又是灌醋軟化又是吃餅硬吞,沒一個有用的,恰好弟弟犯困哭鬧,大人們都沒把魚刺當回事,就讓江景白多試著干咽,明天如果還難受再去看醫生。
江景白多怕疼啊,蜷在床上哭了一宿,實在疼到受不了了,就按繼母說的小口抿醋大口咽餅,等第二天到了診所,不僅喉嚨發炎,眼睛也受了感染,花錢更多不說,還疼了好些天。
現在想想,江景白疼完容易后怕似乎跟小時候的經歷有關。
過去有朋友知道原因,還會拐著彎的安慰他,說以后去吃刺少的江團。
沒想到南鉞直接道“剛好我也不喜歡,以后都不吃了。”
江景白笑了“你不是說你沒有討厭嗎”
他記性可沒那么差。
南鉞沉默片刻,淡淡道“現在有了。”
以前沒有,但是現在有了。
江景白抿緊被自己舔濕的嘴唇,瞥了眼男人鋒利冷峭的側臉,一時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
他沒帶南鉞上五樓,而是通過手扶電梯去了商廈負一層的大型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