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能聽見外面滿城搜查的聲音,朱振心里明白,張士誠見到了刺殺自己刺客的尸體,開始滿城戒嚴,借著這個機會,他也將關閉自己去盱眙的路。
朱振不得不佩服,張士誠打的一手好算盤。反正揚州已經到他手里了,他可以隨意不買自己賬了。“傷的那么厲害,你這家伙是故意的吧。借著養傷的機會,可以光榮的回應天了。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因為府上光榮的升遷。”朱振舍不得給這么粗糙的家伙用麻藥,就給
他灌了一壺烈酒。
蔣瓛猙獰的臉上,還能露出得意的笑意。“還是爵爺聰明。沒辦法啊,我年紀大了,不能一直在外面飄著。我聽兄弟們說,我好哥們隔三差五就往我家里跑,替我照顧我娘子。我離家一年多,我娘子肚子里的孩子
都五個多月了。趁著國公有心減少姑蘇的親軍校尉的數量,我也乘個東風趕緊回去,祝福他們這對癡男怨女。”
笑著笑著,渾身是傷都沒流一滴眼淚的漢子,竟然嗚嗚的哭泣起來。
男子漢征戰在外,女人出軌,這種事情確實糟心。
朱振以為像是蔣瓛這種漢子,沒有什么感情,不會很是在意。但是此刻,朱振卻不得不承認,蔣瓛也是個人。
和蔣瓛算不上生死之交,但是起碼共過事,蔣瓛這個人功利心很強,但是有個優點,那就是說到做到,他答應你的交易,流血也要做到。
說實話,很多人都不喜歡蔣瓛,包括朱振也不喜歡。可能是因為職業習慣,這個家伙身上總是有一股陰鷙的氣息。“回應天好好養傷吧。大丈夫何患無妻。你殺了他們兩個又能如何?當你踏上了親軍校尉這條路的時候,你的一切都很難按照你的意愿進行了。你現在考慮的應該是如何活
的更有價值,甚至以細作的身份留名青史。
我雖然年少你幾年,有個建議你要不要聽?”
朱振縫合著蔣瓛的傷口,風輕云淡的說道。
“爵爺,您說。”“現在國公的大業剛剛開始建立,你要想建功立業,在家里當鷹爪,是不如在外當鷹爪的。你若是真的想混出個模樣來,讓那些背叛你的人看看,讓他們發自內心的后悔恐
懼,就去西邊兒吧。”
說完朱振笑了笑,繼續幫著蔣瓛縫合傷口。
對于聰明人話不必說透,蔣瓛心里明白。張士誠這邊兒的戰事減少,而恰恰意味著與陳友諒的戰事增多。
而此時此刻,正是朱元璋需要群臣的時候,親軍校尉想要立功,機會真的不多。
“謝謝爵爺指點。也謝謝爵爺妙手回春,不然我這假戲搞不好就要真做了。不過侯爺,確實有一股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勢力,想要對你動手,你可要小心。”
“哼!怕什么,兵來將擋,誰來土囤唄。倒是你,別以為我給你指的是條輕松的路,西邊兒不是輕松的地方。陳友諒能夠崛起的那么快,定然有他的本事。”
朱振瞟了一眼蔣瓛,這人啊,有野心跟沒野心就是不一樣。
沒有野心的人,年紀輕輕就像是河邊的老柳,任你東西南北風,我自逍遙自在。
而有野心的人,則眸子里隨時散發著寒光,像是天空中飛翔的雄鷹,讓人敬佩。
親軍校尉與別人不同,躲在暗處做事,外人不喜歡他們,但是朱振身為軍人,卻知道特工人員的辛苦,而且將來保不齊能用的上蔣瓛,所以多說了兩句。“我知道你這些年掙得銀子,都補貼犧牲的將士們了,外面裝的光鮮,其實褲子里,連一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你拿著我的書信,去應天找李月娥,在她那兒支一千兩銀子
,到了新地方也好發展下線。”“大恩不言謝。他日有用得著在下的,爵爺盡管開口。我蔣瓛不是東西,只講究利益。但是卻也知道知恩圖報這四個字,或許等我上了高位,就六親不認了。但是現在的我
,離了姑蘇什么都不是。您給我這個機會,我感謝您一輩子。”
“行了,差不多得了。我還能要你賣命不成?你的命是國公的。老子他娘的,成婚當天,還得給你們做手術,真的晦氣。”
馬二爺的房間依然燈火通明,按理說到了二爺這個年紀,應該早早的歇了。
十幾個家丁手持利刃,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