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寵溺的勾了勾小丫頭的瓊鼻笑道:“你想怎么叫便怎么叫吧。”沈醉見朱振如此喜愛自己家的小丫頭,心里也替她開心。以朱振的能力,將來必然會位極人臣。而小丫頭與朱振兄妹相稱,將來誰還敢欺負她,保不齊將來沈家的地位,
還要靠這小妮子幫襯著呢。
至于自己的兄長,他莫非還敢來軍山,跟縣男要人不成?朱振安撫住活潑的小丫頭,轉身看向弓著腰的沈醉,問詢道:“站直了腰說話,你我名為主仆,實為袍澤,何必整那么多虛禮?我的性子你莫非搞不清楚不成?我且問你,
這么多的商旅,已然超出了我們供應的能力,沈醉你準備如何做這一次的生意?”聞言,沈醉總算是站直了身子,表情淡定而清靜,上前幾步,將山下的商旅盡收眼底,可見形形色色,各地的商旅將馬車停滯于山下,有早就等待與此的百姓安置他們,
提供茶水和飯菜。
前些時日,盡是朱振手下的文武官員展露頭角,不論是上馬掌軍,還是下馬牧民,自己這個商人都比不過他們,讓沈醉多多少少顯得有些多余。
而且大家都知道沈家曾經覬覦過軍山的寶藏,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在心底卻多少有些看不起商旅,這是文人的通病,也是盱眙百姓的通病。此時此刻,朱振問詢起來,沈醉終于有一種撥開云霧見天日之感,立刻滔滔不絕起來,表情激昂而興奮道:“啟稟縣男,咱們的卷煙機雖然先進,生產速度極快,但是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將這門生意做到全天下人手都能抽上煙,您也知道,咱們的香煙不論是包裝還是品質,都比市場上剛剛出現的煙草要強上百倍萬倍,所以此刻是這些商人
求著我們賣給他們,咱們自然要價高者得,而且永遠要讓大部分商人買不到香煙。”雖然對商旅一道算不上精通,好歹也知道些基本的商業邏輯的朱振笑道:“咱們若是不賣這些香煙,自然有他人用劣質商品填充市場,到時候人們抽習慣了,自然會認為咱
們的香煙與其他香煙沒什么區別。那么買賣還好做嗎?畢竟咱們的香煙本身就具備生產上的優勢,為何不去利用呢?”“縣男博學。”沈醉由衷的贊嘆,此言確實發自肺腑,并未吹噓拍馬。沈醉自幼受父親沈萬三的教導,對一般的大海商都不放在眼里,至于官員之類,他更不放在心上,曾
經的沈醉以為,論經商,天下無人能比過自己。
但是朱振畢竟來自后世,經常簡單的三言兩語,自己未必知道其深意,但是卻總能給沈醉高屋建瓴之感,讓他深感欽佩。
“縣男無須擔心,”沈醉笑道;“家父已經親赴呂宋,用不了多久,便能控制所有的煙草原料,從今以后,中原大地這煙草生意,便是縣男您真真正正的獨營了。”“啊!老爺子親自去了呂宋?”朱振柔聲道:“既然花了那么大的心思,你們沈家就沒有想過撇開我,單獨經營煙草嗎?要知道這煙草能夠成癮,若是能夠做到全世界去,怕
是子貢也未必能比得過你們啊!”“我們沈家曾經富可敵國,卻還是一招衰敗。我翻遍史書,最終得到了一個結論,最低等的商人才想盡一切辦法掙錢,高一等的商人要學呂不韋,將一個國家都掌控在手里,而最高等的商人,應該跟縣男一樣,將掙來錢的錢用來造福百姓,讓國家的利益跟家族的利益捆綁在一起,這樣只要國家不滅,家族便不滅,這才是真正的長久之道。”
沈醉笑道。
“你倒是看得透徹。”徐梁收回視線調侃道。
“都是跟縣男學的些皮毛,當不得透徹二字。”沈醉一臉慚愧。
“那就讓大多數商旅白跑一趟?”朱振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沈醉很明確的點點頭,“對,就要讓大多數人白跑一趟,讓一小部分人搖身一變,成為巨富,只有這樣咱們的香煙才會成為炙手可熱的寶貝。主家,相信我準兒沒錯。”
從全國各地長途跋涉到盱眙,道路并不是很通暢。因為不僅道路崎嶇,又要經過不少丘陵湖泊,而且途中還要經過各路諸侯的地盤,遭受到平白的盤剝,甚至還有大規模流寇的襲擊,這對商旅來說,不得不算是一個沉重
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