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很快就醒悟過來,這個敵軍的數量,這個敵軍的戰力,根本不是只有兩三千兵的自己可以抵御的,但偏偏守土有責,陳儀卻也沒有膽怯和逃跑的意圖!“
傳令下去,讓全軍向我靠攏,不能至者,各自就地防守,以保全為上!公子離我們不遠,隨時來援!屆時兩面夾擊,我軍必勝!”陳儀半是在給周圍士卒打氣,半是在說服自己。
實際上,他說的話還是非常有道理的,彭澤湖北口乃是陳海平的命根子,這里一旦被敵人立下據點,敵人的兵馬很有可能源源不斷的殺過來。而
陳海平也斷然不是無能之輩。
所以他沒有理由不來支援。
但是……
“你便是陳家的陳儀嗎?”火光照亮了半條街道,朱文正與陳儀狹路相逢,然后抬起長矛遙遙相指。“聽說你自詡泗州名將?某不是你一招之敵?”
陳儀立刻猜測到眼前來著是誰!應
天的年青一代,能征善戰著之最。
大都督朱文正!可
這話只是自己醉酒之后的胡吹胡擂之語,為何朱文正也知曉了?來
不及多想,被朱文正猙獰的面孔嚇得不輕,陳儀橫起鐵槍,遙遙在馬上拱手做答。“在下鄉里俗人,如何敢胡言亂語,倒是大都督您的名號,如雷貫耳!”
“既知我名,如何不降?”朱文正與諸騎士一般,皆手持長矛,立在黃驃馬上揚聲大笑。“你若能降,念在你如此有禮,又有衛將軍那份香火情,我可保你前程。”
“儀雖然是一凡夫俗子,卻也知受命守土之責。”陳儀應聲而答。“恕在下不能承大都督大恩!”朱
文正聞言非但不怒,反而愈發贊賞,卻是不由挑眉而言:“如此氣度,果然不愧是陳家之子,正該死在我手!陳儀!我今兵盛于你,人眾于你,器械精于你,戰勢也強于你……是否?”
“不錯!”“
不過你這人氣度不凡,有禮有節,我朱文正卻不能不敬你為人!”朱文正抬起長矛,橫于馬側。“如何,可敢單挑?若你勝,我自不顧戰事,全軍退回!若我勝,便殺你于此處,以成君忠勇之名!”
陳儀也橫槍相對,凜然不懼,卻是顧左右而言:“我今死,非為陳家之事,實為泗州而死,只希望你殺我之后,能善待鄉梓,莫要肆意擄掠。”言
未迄,其人明知對方是當世虎將,猶然率先沖鋒。
朱文正愈發大喜,只是提矛勒馬相對。
二將身后軍官、兵馬紛紛失色,他們萬萬沒想到,兩軍各自主將,居然就借著這渡口火光,于街道上上演了一出單挑之事……宛如三國戲說一般,雙方將領列于陣前,一決勝負一般。但
究其緣由,卻也并非可笑之事。于
朱文正而言,半是夜戰之中,野性勃發;半是見對方臨陣持禮不失,有心以此來致禮相對;而于陳儀而言,更是簡單,戰局不利,兵馬勢弱,如今又狹路相逢,偏偏他又不愿投降失節,倒不如拼死一戰,僥幸勝利且不說,便是敗了,也可以讓手下兵馬不必再頑抗……
須臾間,二將已經在街道上交馬連斗十合,然而陳儀一合比一合氣弱,朱文正卻越戰越勇,等到第十五合時,朱文正奮力一劈,陳儀抬槍去擋,雙方兵刃在空中一對,后者只覺得雙臂一麻,便頹然后仰,手中鐵槍也就勢滑落。朱
文正毫不猶豫,反手一矛戳出,正中對方咽喉,可憐陳儀乃是陳家頂梁柱子弟之一,為陳海平征戰泗州立下汗馬功勞,卻尚未揚名天下,便死于朱文正之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