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勛皺著眉頭說道。
“不管是不是陷阱,現在都由不得我們了,趕緊進城!”
朱振一揮手,手下人來不及思考,盡數跟著朱振進入了城鎮。
士兵經過長途跋涉,本身就很疲憊,而且敵人的士兵以騎兵為主,若是在野外交鋒,遇到大規模的敵人,覆滅便只在旦夕之間。
朱振不會自大到拿著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
常茂從威虎鎮走了出來,憤怒的說道:“振哥兒,里面的弟兄全都被吊死了。”
戰爭永遠是無情的,朱振覺得常茂還是過于情緒化,這種情緒化有的時候可以立下赫赫功勛,有的時候則是大過的催化劑。
這支朱振連名號都叫不上來的百人隊,明顯沒有王侃嘴里的人數那么多,此時全數被吊死在城內,眼珠子外凸,死不瞑目。
“畜生!”
朱振拳頭生風,狠狠的砸在城門上,城門上的灰塵噗噗掉落,而一股猩紅也順著拳頭的縫隙流淌了出來。
“李伯升要是讓老子遇到了,老子第一個砍了他。”
朱振并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干的,但是朱振知道對方的最高將領是誰。
最后的一切罪過,朱振全都記載了李伯升,張辰身上。
朱振陰沉著臉說道:“快,將這些弟兄從桿子上抱下來,換身干凈的衣服,找張席子安葬了。”
涼席鍋尸,干凈的衣物,對于亂世中戰死的軍人,已經是頂好的待遇。
雖然因為天寒地凍,地面會有厚厚的一層凍層,但是輔兵們并不認為這是一件浪費體力的事情,男兒上了戰場,說不準哪一天他們也會死。
誰都希望自己戰死的時候,會有一個好的歸宿。
朱振的做法,明顯贏得了每個人的信任。
大家都希望跟著朱振打勝仗,但是他們也希望自己死了之后,得到他們應該得到的待遇。
“爵爺,你要的酒。”
虎二遞過來一壺用來給將士們擦拭傷口的藥酒,郭胖子擺上了平日里留著打勝仗的豬頭肉,范希堯則插上了幾根高香,穿上了許久沒穿過的道袍做起了法事。
朱振打開封泥,自己喝了一口,打了個酒嗝,夠烈,將士們應該會喜歡。
朱振將酒灑在將士們的墳前。
“弟兄們,我不知道你們是那支隊伍的,但是我朱振向你們承諾,張賊的士兵在我這里不會有一個俘虜。”
其實不用朱振說,軍山的將士將這些尸體抱下來的時候,雖然很沉默,但是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
看著漸漸堆起的土丘,朱振轉過身來,撫摸著虎二正在雕刻的墓碑,沉聲說道:“弟兄們,天下動蕩,有豪杰雄起地方,這不稀罕。
可像是張士誠這樣,不顧百姓生命,殘暴無度的豪杰,絕對是我們不能接受的。
大家應該記得乞活營的殘虐,今日也見識到了敵軍的冷血,若是有招一日他們勢大,即便是我們盱眙,也會成為他們口中的碎肉,連渣滓都不會剩下。”
面對麾下沉默的士卒,朱振忽然爆發起來,“我知道很多人對于這次遠征是有怨言的,但是我想大家見識到張賊的殘忍之后,便應該意識到,他們的得意,便是我們滅亡的邊緣。
我們不求爭霸天下,但是絕對不允許有人毀掉我們的生活。
所以我想問兄弟們,為了生存,我們該怎么辦?”
“殺光他們!”
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嗓子喊出來的是大家都忽略掉的小透明朱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