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坐落于淮河與京杭大運河交點,是漕運興盛之地。
在這里,一方面漕幫,富商,豪門盤根交錯,官員、官吏與各方勢力互相扶持,形成一面龐大的勢力網,讓外力插不進手來。
另外一方面,百姓窮困積貧不堪,每日在生死間煎熬。
朱振想要治理好這里,就必須走出平章府,去走一走,看一看。
正如偉人所說,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朱振熟讀五本選集,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當大隊人馬在淮安招搖逛市的時候,朱振卻換了行裝,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此行隨行的人員并不算多,茹太素、李進,端木雨荷,王玉落此外還有宛娘。
體察民情,肯定不能太招搖,為了掩人耳目,眾人搖身一變成了行商的商人,茹太素是掌柜的,李進領著幾個家丁成了商隊的護衛,端木雨荷是夫人,宛娘則是女婢,至于朱振嗎?
嘿嘿,自然是趕車的車夫了。
端木雨荷傾國傾城,之前在平江(姑蘇)之時,都能被世人贊為花魁,自然不能拋頭露面,不然這就不是商隊了,直接成為美人護送隊了。
到時候山大王,地方豪強,散兵游勇還不得拼了命的劫持,朱振也別體察民情了,整天只能拿著雁翎刀砍人了。
所以朱振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心,感覺這懷了孕的女人,有些不可理喻,太粘人。
男人就是這種賤賤的生物,女熱對他愛答不理,他心里失落的很。
等到女人天天粘著你,他又有些嫌棄,崇尚自由。
不過朱振也拗不過端木雨荷,只能在商隊里加了一輛馬車,由他親自趕車。
馬車表面上很普通,但是內置卻很奢華,香爐,蟬絲被,吃食一應俱全,端木雨荷再里面鋪了一張小桌,每日跟王玉落吟詩作對,好不快活。
還別說,伯爵大人不僅打仗厲害的緊,趕車水平也是一等一,腕力十足,鞭子在他手里挽出花來。
看著李進崇拜的眼神,朱振內心很是得意。
小樣,當年哥開坦克、裝甲車、直升機的時候,兄弟們看我的表情比你可強多了。
既然都當車夫了,爵爺的稱呼自然是不能用了,朱振給自己起了個化名,叫勞士吉。
大家都不知道勞士吉到底是什么諢號,但是親衛們總是感覺,爵爺休息的時候,跟那些趕車的車夫們一起講些腌臜的段子,很是不講究。
但是怎么那么想聽呢?
就算是聽得面紅耳赤,也想著支好耳朵。
好自卑。
我怎么是這樣的?
一群遠遠盯著,準備隨時保護朱振的親衛暗想。
“某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行走民間,不過某比起現在差遠了,饑一頓飽一頓,靠賣字為生,可爵爺身居高位,卻能深入民間,體驗黎民疾苦,真的不容易,若是爵爺早生幾年,甚至現在爵爺有這份雄心,便是天下也可以爭一爭。”
茹太素感覺自己自從為官之后,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尤其是每天忙碌于尺牘之間,感覺這腰背頸椎每日疼的要死,便要求每日在隊伍里步行。
看著趕車趕的很是悠哉,不時講上幾個祭酒和女扮男裝的白夫子的故事,姓高的落魄書生每日頭頂草原的時候,茹太素臉頰竟然不時有幾分火熱。
茹太素便忍不住自責道,爵爺與民同樂,我怎么能生出齷齪心思。
我不應該一心一意的感慨爵爺深入民間,體察民情嗎?
只是爵爺新講的這個陽谷縣武大郎的故事似乎很有意思,這三寸丁谷皮,怎么能找到金蓮這樣的女人?
茹太素又升起幾分惋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