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行文人禮,拱手回應道:“免禮免禮,請坐,看茶。”
劉一闖應該是從未見過朱振這般等級的官員,明顯是有些局促,捧起茶杯淺淺的呷了一口,便放下不再飲用,坐在那里欲言又止。
朱振感覺有些好笑,這人看起來精氣神十足,但是性格有些太過于靦腆了。
而且相貌有些過于年輕,失于威嚴,反正在朱振看來,并不是當官的料子。
不過這人倒不是那種養尊處優的面相,一張頗為英俊的臉,顯得棱角分明,而且有些黝黑的過分。
官袍清洗的非常干凈,只是腳下的靴子有些破舊,看得出家世并不是非常好,貧寒之家車速很的官員么?
朱振對于此人略有感官之后,直言道:“劉大人有話不妨直接說,待聊過正事之后,本伯留您用飯,咱們好好的喝上幾杯。
跟你說,本伯這里的飯菜,可比外面強上不少。”
見伯爺開口,劉一闖感覺千斤重擔卸下,這才趕忙對朱振說道:“素聞伯爺精通經濟之術,在盱眙之時,便有財神之稱,到了淮安更是點石成金,下官很是欽佩。
今日冒昧前來,實在是有一事相求,還望伯爺給指點闡東縣一條生財之道,使得咱們闡東縣百姓得以溫飽,不至于賣兒鬻女,易子而食。”
他言辭懇切,兩眼望著朱振,充滿了期待。
那眼神就像是面對著一尊救苦救難的觀音大士。
闡東縣背靠大海,現如今海產豐富,便是因為漁船網具落后導致捕魚業并不發達,想要以此致富很難,但是每天靠打漁為生,也不至于生活過于困難吧?
還賣兒鬻女?
還易子而食?
嫌棄本伯太過于愚笨,過來行騙的吧?
劉一闖見伯爺忽然面色一沉,便知道朱振不信,似乎早就預料到一般,苦笑一聲,充滿了苦澀說道:“下官無能,雖然受國公信任,忝為闡東縣父母官,卻不能為轄地百姓謀求富足,實在是愧對國公、百姓的信任。”
他早有預料,朐縣也是背靠大海,伯爺稍微一點撥,人家就一飛沖天了。
闡東縣也是背靠大海,按理說不至于大富大貴,肯定不會連飯都吃不上,這話說出來,別說別人不信,自己都難以置信。
然而事實卻是如此。
本地多是鹽堿地,本身不產糧食。
本來尚可以依靠出海打魚為生,換取一些糧食,可是闡東縣太過于貧窮,此地連木材都不產,想要外出打漁,就得去外面買,當地百姓是連漁船的錢都出不起的。
縣里的那些小船兒,偶爾可以出海,可最近海上不太平,有海盜,還經常有風浪,損失了不少愚民之后,闡東縣連出海打魚都禁止了。
朱振略微一沉,他知道為啥忽然賣兒鬻女了,因為自己把整個淮安的鹽業改成了專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