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縣尊,這么大的魚一定是有靈的,就算是死了,也得擇一個風水寶地掩埋,不能分尸啊!”
“咱家里還有七十的老母,三歲的奶娃,您不能讓咱全家死絕啊……”幾個屠夫擦眼抹淚,總之一句話,不敢將鯨魚大卸八塊。
朱振一臉黑線……他也知道這個時代的人迷信,可是動不動就上升到天譴、上升到生命危險這種高度,著實讓他無語。
老天得是多么閑得沒事干,成天就盯著你們這些小老百姓?
但是這幾個家伙死活不敢對鯨魚下手,朱振也是沒轍。
四周圍觀的百姓也漸漸有所驚懼,剛剛因為朱振生吃魚肉帶來的感激和震動有些消散。
畢竟是事關生死的大事,萬一天譴當真來了,人家伯爺富貴吉祥命數強硬能抵得住,他們這些泥腿子能抵得住?
不過對付這樣的小民,劉一闖的經驗顯然比朱振豐富得多。
劉一闖一張黑臉陰沉似水,瞪著面前幾個磕頭作揖的屠夫,冷聲道:“大膽!違抗本官的命令,妖言惑眾,煽動民心,你等是要造反么?
來人吶,將這幾個疑犯給本官拿下,關入大牢,等本官返回縣衙之后升堂審理,定然大刑侍候!”
幾個屠夫差點嚇尿!這還跟反賊扯上關系了?
乖乖!其中一個身軀肥壯的屠夫眼珠子一轉,當即憤然說道:“小民一時糊涂,差點被這幾個壞蛋蒙騙!縣尊代天牧民,那就是天神下凡一般的人物,聽縣尊的命令怎會受到天譴呢?”
言罷,這人一躍而起,肥壯的身軀敏捷得不像話,一溜小跑來到鯨魚身前,也不管頭腚上下,揮舞著手里的解手刀就是一頓切割。
鯨魚皮被鋒利的解手刀割破,露出里面厚厚的油脂,再一用力,便切入到里邊雪白纖嫩的魚肉上。
他手腳麻利,幾下子便切下一塊魚肉。
但凡能將屠夫這個行業干得時間長久的,都是油滑之輩。
此刻另幾人看到這位毫不猶疑的反水,頓時都反應過來。
這位縣尊大人就是闡東縣的天,別看他老人家平日里對待百姓不錯,但是不代表他們可以肆無忌憚。
他的話不聽,往后有的是法子收拾他們幾個!與其害怕不知會不會到來的天譴,還是顧及眼前的刑罰吧……“你這人怎說話呢?
哪個蒙騙與你了,簡直胡說八道……那個啥,等等我……”“啊哈,這種大魚小民可是前所未見,處理起來可是很考校解骨剔肉的刀法,他們都不行,讓小民來!”
最后一個屠夫看著剛剛一個戰壕的戰友都將他拋棄了,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向著鯨魚跑去:“誤會!誤會啊縣尊大人……小民這就切魚肉!”
看著幾個格外積極的屠夫,朱振沒好氣的啐了一口。
“欺軟怕硬的東西,和著老子和顏悅色的就好欺負是吧?
欠收拾!”
“哈哈!伯爺您何等身份,沒跟這些鄉里的油滑之輩打過交道,所以不知這些人的脾性。
您跟他們擺上笑臉,他們就蹬鼻子上臉,把您氣得不行。
跟他們來橫的,他們反而老老實實,乖乖聽話。
都是些沒讀過書的,有的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簽個文書什么的直接畫押按手印!跟他們講理不行,講法更不行!就得來橫的嚇唬他們。
這些家伙可不是夯貨,沒念過書,可是鬼著呢!”
劉一闖哈哈大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