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兒自知誤會了祁景安,心里愧疚,特意親自送他上車。
卻不想,車開出幾米,就發出一陣轟隆隆的噪音。
往前滑了一陣,徹底熄火,不動了。
凌玥兒愣住。
祁景安下車,無奈地笑“真是不巧,發動機似乎出了問題,我現在讓司機再開輛車過來。”
這會兒已經是九點了。
再拖會兒,十點十一點,保不準又會出什么狀況,讓祁景安有借口提留宿。
“你不如直說想住一晚。”凌玥兒臉拉得老長,“不過房間都沒收拾,也沒地方給你們這么多人睡。”
祁景安見她要生氣,趕緊哄了幾句“晚點車就開來了,你放心睡,我在客廳等著,不打擾你。”
才進屋,祁景安拿出藥瓶,倒了杯溫水,一粒粒往下咽。
凌玥兒看了幾眼,當沒看到,囑咐祁景安走的時候記得鎖好大門,就進房上鎖洗漱。
洗完澡出來,門外沒什么動靜。
司機還沒來接祁景安。
他一個剛出院沒多久的病人,應該早點休息才對。
凌玥兒躺了一會兒,翻來覆去,隱約聽到祁景安在廳里咳嗽了幾聲。
這是在搞什么苦情戲嗎
也犯不著拿身體做賭注吧。
她煩躁地轉身,腦子里亂糟糟的,悄悄地把門鎖給打開,連跑帶跳地鉆回床上。
好一會兒,心跳漸漸平息,又開始委屈和自責。
怎么就這么低三下四地作踐自己呢。
一次次地低頭退讓,都只不過是在留念那些虛幻甜言蜜語的過往。
凌玥兒,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就應該惡狠狠地把他趕出去,沒有車,還可以打車,總不可能凍死他。
可是心里再怎么覺得他可惡,還是沒法狠心對他。
那是曾經想用整個生命去愛過的人啊。
胡思亂想著,大概又過了十來分鐘,凌玥兒聽到門把輕輕轉動的聲音。
微弱的鎖芯彈簧聲一瞬即逝,祁景安悄悄走進來。
凌玥兒一動不敢動,僵直躺在床上,呼吸都淺了些。
腳步聲微不可聞,凌玥兒不敢睜眼,但直覺他已經走到了床邊。
“睡著了嗎”祁景安突然靠得很近,幾乎貼在她耳邊喃喃地問。
熱氣撲過來,鉆進耳朵里,讓她瞬間頭皮發麻,后背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凌玥兒眼睛閉得死死的,維持著緩慢的呼吸頻率。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也許看在她睡著的份上,他會主動坦白些什么。
或者只是單純想和她同處一室。
怎樣都好,她愿意給他一個試探的機會。
只是過了許久,祁景安靠坐在床邊,什么話也沒說。
遲疑了好一會兒,他的手附在她臉蛋上,摩挲了兩下,落在她傷口已經痊愈的肩頭。
結痂后粉紅的牙印淡去,借著月光,模糊看不太清。
透過眼皮,凌玥兒感覺到手機的光源亮起。
隨即就聽到車輛由遠至近,停在門口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