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軍官連忙拉住了于承基,底下的士兵們不清楚究竟有沒有軍令,可是他是清楚的啊。
有個屁的軍令啊,不過是受了私命而已。
這種事情,本來說大不大,說小不說,畢竟也是受了政事堂里宰相的命令的,可那命令又沒有落到紙上,這事情終究是拿不到臺面上來說的。本來就是想拉著隊伍來震下這鄉巴佬,讓他交出玉米種子,也就完事了。
誰能想到,會有這么多枝節呢。
嚇是嚇不住的了。
但真搶?
他是不敢的,這真搶,遇到那些腦殼硬的刁民,踩死幾個,可就出大事了。京畿之地,天子腳下啊,而且那李逍還是個朝廷命官,肯定是瞞不住的。
到時出事了,上面那位一推二六五,他們這些人就只能是替罪羊了。
這傻事,可干不得。
“老子不管,今天誰也沒想攔著老子。”于承基怒吼。
“將軍莫一時沖動啊。”
于承基轉身對屬下道,“事已至此,咱們就這樣回去也是交不了差,到時那位相公怪罪下來,咱們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可是將軍你想想,若是咱們硬來,這對面的刁民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咱們隨便挨著碰著一下,也是非死即傷啊,到時這事可怎么兜?只怕那位相公也肯定不愿意為咱們兜著吧?到時上達天聽,天子一怒,咱們可就全玩完了。”
這個軍官還是考慮的很清楚的。
那位相公固然得聽從,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了,比起辦砸了差事得罪一位相公,總比辦錯了事情掉了腦袋強啊。
“就這么算了?”
“不然又能怎么辦?”
“他娘的,這個李逍倒是小瞧了。”
“那些刁民也厲害啊。”
“窮山惡水出刁民,古人誠不欺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最后無奈的嘆聲氣。
于承基上前。
“李監正說的對,某來的匆忙,倒是把命令落在長安了,這就回去取去,告辭!”
李逍也不攔著,反正攔也攔不住,攔了還得出事。
“都尉慢走。”李逍揮手相送,一副好客主人的模樣。
于承基緊咬牙關,強忍著要策馬殺個回馬槍,在李逍身上捅上十七八個窟窿的念頭。
罷罷罷,就算陰溝里翻次船吧。
一百騎調頭,揚起一股煙塵,轉眼便消失無蹤,
莊口已無人,只余半空中的煙塵還在飛揚。
李逍長舒了口氣,臥槽,剛可是心跳的緊啊,生怕這些丘八二話不說不管不顧的就要沖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