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帆!”
“啟航!”
隨著老王興奮的一聲大吼,高高的桅桿上放下硬式風帆,大木蘭舟上的水手們光著膀子喊著號子一起用力把水中的鐵錨絞起。
老王一手端著羅盤,一手操舵。
天高氣爽,秋風獵獵。
風帆嘩啦啦的響著,大木蘭舟緩緩的移動起來。
滿載著數百人的船只駛向蔚藍大海,甲板上站著的李逍親衛少年們有的開始忍不住暈了。
船一動,他們就覺得暈了。
有人忍的辛苦,可沒一會還是忍不住趴在船舷處開始嘔吐。
北人乘馬,南人操舟。
來自藍溪鄉的這些少年們,往日里生活在秦嶺山中,雖家門前也有條藍溪,可那條河里洗洗澡還行,但若說乘舟坐船,其實多數少年都是這次出來才頭次坐上船。
雖然已經在漢水長江里坐過船,但船在江上和海里可不一樣。海更大,風浪也更急。
在長江里,九頭蛟號顯得很大,駛的也很平穩。可一出海,海浪起伏,九頭蛟也不停的上下起伏。
本來以為已經適應了船上的少年們,都不由的再次吐了。
不少傭兵和輔兵們也吐了。
老王不屑的道,“讓他們吐吧,吐著吐著也就習慣了,不過吐完了,得自己給老子把船擦干凈了。老子的船上,可不許有這些污物。”
李逍站在甲板上,任船只起伏,倒是面色不變。他不暈船,也不是頭次出海了。
站在甲板上,他只感覺到海闊天空。
這是飛一樣的感覺,是自由的感覺。離開了長安,也就不愿意再整天夾著尾巴做人,不用整天算計著。
乘風和破浪號一點也名不符實,他們沒敢乘風破浪在前,而是如兩個小跟班一樣,老老實實如小媳婦一樣的跟在九頭蛟的后面,三條船呈品字形航行大海之中,掀起陣陣白色的浪花。
趙持滿盡力維持著形像,但臉色挺不好看的,雖然沒有丟人的嘔吐,但也忍的辛苦。
做為一個關中漢子,騎馬射箭這方面趙持滿很厲害,被長安的勛貴子弟們追捧,但在這海上,他就顯得很蹩腳了。
“關中的刀客,山東的響馬,江淮的水賊、河北的綠林,咱們這船上山南海北的兄弟都有,來自五湖四海,不過看樣子倒是大都不太適應海浪。這可不行啊,咱們雖說是去朝鮮半島的,但我們有這先進的木蘭舟,有優秀的水手,那么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我們不能拋棄。說不定以后我們還得經常乘船出海,利用朝鮮半島那漫長的海岸線,還有我們犀利的航海技術,來跟這些東夷們玩呢。”
趙持滿不太服氣的道,“再烈的馬我都能馴服,我就不信我不能習慣這海浪。”
海上航行是寂寞的,除了三條孤獨的木蘭舟,于無他物。甚至越往前航行,漸漸的連海鳥都看不到了。
海上航行的水手們很喜歡海鳥,因為有海鳥,就意味著離海岸線不遠。長時間見不到海鳥,會讓他們心慌。
不過這次老王不怕,他一直緊盯著羅盤,不斷的修正方向。他還利用自己的牽星術,不時的來驗證這羅盤的精度,發現用牽星術很麻煩,很辛苦的才能計算出精確方向,但羅盤卻一目了然,根本不用那么復雜。
開始每隔個半個時辰,老王就會仔細的計算一番,然后與羅盤驗證一下,可當如此幾次之后,他發現每次羅盤都沒問題后,老王也懶得再這樣小心了。他開始改為一個時辰才用一次牽星術計算方位,其余都只是看羅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