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才是更寶貴的,遠比那什么八千奴隸還值錢。
若大唐朝廷有了這種航海技術,有了這種新式戰船,那么遠在大海之東的那四萬大唐水師,就不再是一支放飛的孤軍。
那么朝鮮半島和遼東半島,都不再是隔海相望,往來不便的飛地,而將是一塊塊往來方便的沃土。
“臣失職!”張大師連忙請罪。
身為百騎司的統領,張大師自然早發現了李逍新式船新式航海術的價值,可他沒有馬上稟報皇帝,那是因為他已經知道了李逍跟襄州刺史武元慶合伙建立了一個新式船廠,合伙人里除了武元慶外,還有大批的外戚權貴,比如武家諸兄弟等。
武元慶則是武宸妃的兄長,誰不知道如今武宸妃最得勢?
皇帝不問,張大師就不說。
而現在皇帝問起來了,張大師就不得不說,但他只是一副剛查明的樣子,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原來李逍還真掌握了好多航海法寶啊,水密隔艙,航海羅盤指南針,當七面風風帆,嗯,這家伙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本領。最初給朕獻了霜糖脫色提純法,后又獻平遼策,再后來獻玉米,如今居然連這造船的技術都會,李逍從關中消失的那五年,究竟學了多少東西?”
他似在自言自語,“既然武宸妃娘家和李逍合伙建了船廠,那此事就算了吧。讓兵部派人去襄州的船廠看看,如果那船確實好,便訂造一些此等海船。”
李治有的時候很狠,但有的時候又很仁,他狠起來的時候會比他父親太宗皇帝心胸更狹隘,但仁的時候,又比他父親更婦人之仁。
比如在對待宗室和元老們的時候,李治表現的過于急躁和狠辣,但當對方臣服之后,他又表現的過于仁慈,并不能狠下心來永絕后患,他似乎就是這么一個矛盾的人。
同樣的一件事情,若是太宗皇帝來處理,那絕不會讓此等利器掌握在李逍和武元慶的手里,肯定會想辦法把這種造船術和航海術收歸朝廷手中,但同時也不會虧待了李逍和武元慶就是。
可李治處理這件事情,卻只是念著李逍對他的忠心,念著武元慶是武宸妃的兄弟,便就算了,不提將這個新造船廠收為國有,而是任他們私人把持經營。
“告訴政事堂諸相,李逍還未到百濟就任,他在平壤摟草打兔子抓了幾個高句麗奴隸,這算不得什么事情,用不著驚擾政事堂諸位相公了。”
“還有,西域的阿史那賀魯叛唐自立,西州不太平。”李治頓了頓,繼續道,“詔令,加崔敦禮光祿大夫,兼任檢校太子詹事,命崔敦禮為安西大都護府大都護兼安西經略、安使撫,持節鎮撫西域,平西突厥阿史那賀魯叛亂,安撫回紇。”
安西都護府是在貞觀十四年,侯君集滅高昌國之后所設,后升格為大都護府,是二品衙門。從貞觀十四年到現在,已經有四任都護。
現任大都護麴智湛是末代高昌國王的弟弟,降唐之后拜官授爵。不過麴智湛自永徽二年授任此職以來,其實一直只是虛授,一直沒有到任,人一直在長安城里。
所以大都護之職一直是空缺著的,由長史和司馬負責。
張大師知道,皇帝這是嫌崔敦禮最近不怎么聽話了。
一腳踢到西域去,明著這是持節鎮守西域,實際上就是貶出朝堂,暫時還沒罷相,但不在政事堂不在長安的宰相,算什么宰相呢。
況且,現在西域可不太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