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心疼
夏時優聽到了快門聲。
剛開始是很細微的一聲,后來變得密集、變得急促,噼里啪啦,就在耳邊,圍繞著他們。
所有都暴露了。
閃光燈刺眼,夏時優卻一刻也沒有閉眼。
他一眨不眨地望進宋以深眼里。
那里就只有他。
似乎是個不顧一切就可以永遠逃遁的地方。
唇上的氣息冰涼顫抖,但揪著自己領帶的手堅決如磐石,另一只手環抱著他,夏時優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將他納入自己的范圍,動作過分直白沖動,直白得近乎獻祭,但又無畏到不計代價。
宋以深依舊是笑著的,伸手按住夏時優后腦,將人按進胸前,抬眼看向魏實輝的眼神變得狠厲,笑容不減,對著空氣說道:“讓大家看笑話了。我和我的男朋友還有點事,大家方便給點空間”
反正素材拍夠了。
在場的人都十分好說話,有些打趣了幾句,有些笑了幾聲。
幾分鐘后,現場只剩下他倆和魏實輝。
宋以深垂眸看著埋在他胸前傻傻發愣的夏時優,拍了拍夏時優背心,低聲:“給我兩分鐘。”
廣而告之的“男朋友”三個字讓夏時優徹底恍恍惚惚,聞言沒吭聲,也沒抬起頭。
“是我大意了。魏實輝,你其實不用這么緊張。我還沒想好怎么對付你呢。”
宋以深靠著墻懶洋洋笑,頓了頓,“不過我現在想好了”。
魏實輝回頭看了眼宋以深房間門,“深哥,是你逼我的”。
宋以深同樣看向他的房間門口,眼鋒極冷,“我不管你給我找了個田螺姑娘還是個睡美人,如果再有下次,我就安排一場聞源的追悼會,反正當時也沒來得及開——函帖我親自遞到萬潯手上。”
魏實輝站在原地,瞬間忘了表情,難以置信。
“你那么在意萬潯,熱搜頂換得那么快,我玩他一把怎么了”
“你都無恥到這地步了,我不得加把勁”
宋以深一下一下撫著夏時優的背,開口輕描淡寫:“舊情人死了,他萬一一時興起,周年祭的時候殉個情——也是可以的嘛。”
魏實輝臉色霎時慘白,指著吊兒郎當的宋以深咬牙切齒:“你一個殺人兇手——”
“嘖,你不提醒我還忘了,咱們之間關于誰是兇手不是還沒蓋章嗎萬一是你呢這多不好意思,冒名頂替這幾年,到時候我不得扒你一層皮好好補償補償你”
最后幾個字宋以深說得極輕,血腥恨意泛著寒意一字一句透出。
魏實輝冷笑,毫不在意:“那就看你本事了。宋影帝。”
宋以深謙虛不已,“哪里哪里”。
魏實輝走后,宋以深摸了摸夏時優頭,靠墻放松下來,撒嬌:“腦殼疼......”
夏時優一下抬頭,扶住宋以深打量,緊張得不行,“哪、哪里疼”
宋以深笑,望著夏時優不知道說什么好,笑著笑著,一下跌坐在地。
夏時優嚇懵了,一手探上宋以深額頭,轉頭就要叫人。
“累死我了,頭都要炸了。”宋以深拉回夏時優,擺擺手安慰:“沒事,睡一覺就好了”,末了還不忘嘴上調戲,“男朋友沒有什么特殊服務”
夏時優完全被牽著走,“什么、什么服務”,急切:“你想要什么”
“開你的車送我回去吧。”
宋以深都不好意思逗他了。
上了車,宋以深一口氣喝了整整一瓶水。
夏時優還是不放心,拿過水瓶提議:“還是去醫院吧都不知道他下的什么藥。”
宋以深腿長,后座伸不了,干脆翹到了窗上,皮鞋后跟點著玻璃車窗,“沒事,以前演出的時候也被人下過”,說著舔了舔嘴唇回憶:“我說味道怎么......熟悉的被害味道”
夏時優不知道說什么,喪氣開車,過了會,還是心疼:“演出的時候也是魏實輝”
宋以深來了點精神,不愿意浪費,按著太陽穴熱心普及:“不是他。就幾個粉絲搞的。現在叫什么私生飯靠臉吃飯不容易啊......何況我還有才華。我跟你說,就你這幅模樣,嘖,你男朋友很擔心你。”
“男朋友”三個字一下讓夏時優紅了臉,扶著方向盤歪頭認真檢查了好一會后視鏡。
“你怎么知道房間里有人”
“我看著你的眼睛就知道了。”宋以深沒說出口的是,夏時優打掉魏實輝的手,吻上來看著他的眼睛,就像護崽的小獅子,又兇又霸道。
“如果沒有人,你見我那副樣子還不趕緊把我送進去會等著魏實輝上來假殷勤”只是之后的吻太出乎意料,饒是宋以深這樣的也有點招架不住,“不過,我還真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
夏時優知道。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