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家做賊似的蹭到手機旁,低著頭找到手機正準備插上充電的時候,宋以深感覺屏幕有點波動,便又問了句:“時優睡著了”
夏時優蹲得腿都要麻了,脖子后仰,拉開和手機的距離,醞釀了一個稍顯刻意的哈欠,然后低低地說:“嗯。”
宋以深也就沒再問。
一只手拇指食指捏著手機邊緣固定住,避開攝像的位置,另一只手拿著充電線對準,然后動作迅速地插進插孔。
奈何——
夏時優忘了,手機被充電的那刻,也是有提示音的。
是很纖細的悠蕩聲。
宋以深在一秒的愣神后,隨即笑了出來。
嗓音低沉,沒有持續很久,但卻是很開懷的笑聲。
夏時優完全傻了,蹲在床沿盯著手機恨不得一錘子錘死完事。
過后在宋以深叫他名字的時候,夏時優躺在地板上裝死,一動不動。
宋以深知道現在不能招惹他,惹急了接下來幾天就別想見到人了。便岔開話題,放緩語調安撫,說著這一路的見聞。
“這里的含氧量很低,氣溫零下三十六,過了峽谷我們就要戴氧氣罩了,現在組里已經有人的戴上了——”正說著,忽然一陣沸騰人聲,宋以深拿著手機起身向外走,笑道:“好像到了藍色冰川,我給你看看。”
空蕩蕩的天花板一角里才慢悠悠地出現夏時優面無表情的小半張臉。
雖然還未到跟前,但撲面而來的壯麗與震撼卻沒有減少一分一毫。一道橫亙的冰山壁壘,高聳峙立,望而卻步。日光不是很強烈,云層的陰影下,冰藍川面堅硬粗糙如這世上最無堅不摧的鎧甲,烈火都焚不破。
甲板上的人都仰頭望著。
離得近了,能聽到海水一下一下激蕩的聲音,底下有很深的潛流,左沖右撞,勾勒出冰山一角下的瑰麗雄偉,變幻莫測。
宋以深的聲音依舊斷斷續續。
“......是不是看不太清回去給你看片子,還有照片。時優,下次我們一起來——算了,你都不鍛煉,來了還不得全程吸氧氣我不放心。”
雖然聽得不連貫,但夏時優還是被他氣到了,忍不住憋出一句:“我鍛煉的!”
宋以深有心逗他,趁他半夜腦供血不足,居然會傻到想著瞞他偷偷充電,順口問了句:“什么時候”
夏時優絞盡腦汁,正想說工作也是鍛煉這種自己也不相信的狗屁話的時候,就聽宋以深說了一句他恨不得錘死他的狗屁話。
“嘖。我想著也只有在床上了。我很快回來。除去今天,還剩——”
下一秒,視頻直接被掐斷。
宋以深舔了舔上唇,沒過癮,火都有點上來了,低頭笑得意猶未盡。
不過接下來的兩天,宋以深都沒有成功聯系上夏時優。
距離核心地帶越近,信號就和眼前的荒蕪一樣,一絲人氣都沒有。宋以深提前給夏時優發了信息,讓他不要擔心。最多兩天,他們這里就結束了。而最晚下周六,他就能見到他。
夏時優沒有回他。
宋以深想,回去的第一件事,就要治治他這個不回人信息——不回他信息的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