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始至終他都知道,自己在宋以深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可他居然是在這種時候才徹底明白。
一直坐一旁神神叨叨捏手腕上佛珠的大潮抖了抖,半晌不知是慶幸還是后怕地擠出一句:“當年在美國知道聞源的死是魏實輝干的,他就想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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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深確實想殺人。
不過他更想知道夏時優怎么樣了。
在把上他當進來查看的人拖進儲物室后,宋以深幾乎是瘋了一樣把人往死里打。
那個人在開始發出一聲扼住脖子的恐怖驚叫后,就再也沒吭過聲。
扭曲著身體歪倒在地上,臉都已經被打爛了,皮開肉綻,血淌了一地。
宋以深后退幾步,捂住比較嚴重的左手手腕,靠墻仰頭深吸了口氣。
狹窄的空氣里,血的味道聞起來如同屠宰場。
漠然垂眼像看死人一樣看了眼那個半死不活確定不能再站起來的守門人后,宋以深打開了門。
面前是一條稍寬的走道,左右兩邊共有三個房間。
宋以深不確定房間里是不是有人,或是關著什么其他的人——
不會關著其他的人,如果關著人,那就只會是夏時優。
體內嗜足了血的暴躁因子一刻不停地叫囂著,宋以深緊貼在最近的一個房間門口,緩慢吞咽了下燒灼的喉嚨口,極為克制地呼出一口濁氣,屏息凝聽房間內的聲音。
什么聲音也沒有。
突然,前廳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宋以深當機立斷,反手扭開房門,藏了進去。
他沒有把門關死,漏了一線,宋以深挨著空隙聽前廳傳來的聲音。
“......他們同意了,讓他來。”
誰來
時優
“反正我這趟栽定了......弄死他也不錯。保證你們的錢一分不會少。”
宋以深靠著墻筋疲力盡地坐下。
時優還沒事。
意識到這一點,胸膛開始劇烈喘息。鼻端、口腔、乃至于身上的血腥味愈發濃烈,宋以深忍不住悶咳,用力過度的后果就是全身痙攣似的抽痛。
但還是比不上此刻提心吊膽的痛。
后腦勺似乎碰到了什么卡片紙一樣的東西,發出細微清晰的咔嚓聲。
宋以深回頭,借著那一線漏進的燈光,他看清了貼在墻上的是什么。
繼而,他看清了整間屋子的墻上是什么。
都是他宋以深和夏時優的照片。
全都是偷拍。
時間跨度看起來有三年之久。
宋以深甚至看到了,那年他和夏時優在東戲劇場排練話劇,他記得夏時優來晚了,那天還下著小雨,他在臺階上單手摟著夏時優肩的照片。
只是,每張照片里的夏時優都被剪掉了。
不是剪掉,就是被劃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