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父無母
無父,無母。
突然的。
江露那些反復不得其解的點,像雷光竄入了迷霧一樣,一點點串了起來。
腦中就像無數畫面在閃回,最后回到了那輛拖拉機上吳支書說的話。
“援朝,我記得你六歲那年被父母扔了,是咱們大隊的人救了你,這些年把你養大,這份恩情你可不要忘記啊。”
鄭清河六歲,病死,昌河。
李援朝六歲,生病被拋棄,流落昌河縣,燒壞記憶。
還有李援朝與張娜那七分相似的面孔,因為男女的差異,江露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呢。
所以,所以
鄭清河就是李援朝
“系統你給我出來,看我不打死你”她咬牙切齒地說。
未來是無法預料的,五天后,或許他能拿到一筆錢,換個地方從新開始,或許他就會死在那個通往異國他鄉的列車上,尸骨無存。
在人生或許只有最后的五天時間里,李援朝沒有回大隊,而是從邊境直接坐上火車去了s市,在最后的最后,他想看看那個人出生的地方。
他早就將她的s市郵件的地址記牢在心里,看到人的時候,還是清晨,他剛從火車趕過來,站在對面的街道上,看到江露和趙鈴與一對穿戴體面的男女一同從家屬樓走出來,上了一輛藍色的轎車。
他夜色一樣陰騭的目光,看著轎車開遠了,許久,沒有走開。
后面傳來了喇叭聲“欸,你這個同志,怎么站在街道中間,我們車怎么過去。”司機探出頭沖李援朝喊。
李援朝一回頭,那是軍區的轎車,就在他身后,副駕駛坐著一個女人,梳著齊耳短發,她聽到聲音拿下了臉上的眼鏡,從車窗往外看。
就看到了一個年輕人,穿著狼狽,臉色憔悴,但目光卻又那么的無懼無畏,兩個人隔著一層玻璃,目光交錯在一起,她看著他的臉,一種天然親近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心中突然間升起了一絲想落淚的沖動。
她忍不住打開車門走下去,看著面前高大的身影,她第一次主動地問“孩子,你有什么困難嗎,我叫張娜,你可以尋求我的幫助,你家是哪里的,你叫什么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