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睿坐在陳朗腿上沒有一點不適,他還低頭玩著手里的四驅,玩得很是小心冀冀,這里轉一轉,那里摸一摸,因為從來沒有玩過,是很貴的,媽媽買不起,他也從來不要,現在有了,就很珍惜地玩,昨天就玩了一小會兒,就不玩了,把車車放好,還看了它好幾眼,怕它累到。
陳朗
他不知道,這五年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母子兩個受了多少苦,但看尤睿的樣子,就知道物質是極度匱乏的,甚至五歲了都沒有玩過玩具,只有一個洗得發白的小鱷魚玩偶。
前面開車的司機,就看到自家的陳總,今天有點不對勁,昨天還只是放小豆丁到座位上自己坐著,今天就把小豆丁,摟在懷里緊緊的。
手里幫著小豆丁拿著書包,小孩子就坐在他懷里玩。
孩子坐不穩身子一偏,老板的手就趕緊扶一下。
然后小豆丁抬頭看一眼陳朗,陳朗一直低頭看著他。
看一眼后,他就又低頭玩。
半天他小聲說,“媽媽笨。”
他小身子,靠在了陳朗胸前,小孩子最是敏感,誰喜歡自己,誰討厭自己,他都知道的。
他手里玩著小車車,然后說“媽媽都認不出睿睿的親生爸爸。”他抬頭看陳朗。
陳朗長得英俊,修飾入時,此時打著絲綢領帶,很是正經總裁的樣子,總裁帶娃,就是這個范兒。
他停頓片刻,才輕道“媽媽不笨,媽媽失憶了,她要想起來”想起來一切的話,她就不會再待在他身邊,她就要帶尤睿離開他了。
陳朗把尤睿送到了學校,今天的尤睿格外的活潑,送到學校的時候,陳朗是抱著的,到了學校門口,他直接將他放到地上,看著他像一只小鴨一樣跑進門,還回頭看他。
然后被老師帶進了教室。
這個老師不是昨晚的那個老師,她半年多還是第一次見尤睿是被男性家長送過來,她問尤睿“送你過來的是誰呀。”
尤睿看了老師一眼,輕輕地說“是爸爸。”
陳朗站在學校門口,臉上柔和的神色,慢慢地落了下來,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回到公司,他坐在偌大的辦公桌前,沒有拿起早上李秘書擺在他辦公桌上分類過急緩輕重的文件。
想了片刻,他叫來了李秘書。
“陳總。”
“你查一下,五年前,七月二十八日,陳雨菲在哪”
李秘書一愣,啊這
五年前,這怎么查啊
陳朗坐起來,解開了前面的扣子,手臂放在了桌子,將重要的那堆文件拿了過來。
“還用我教你嗎去問問雨菲的同學,二十八日那天,陳雨菲是不是在路朵婭酒店。”
李秘書也不知道陳總為什么要查這件事,但還是應道“好的,陳總,我馬上去查。”
陳朗面無表情地將最上面的策劃方案掃了一遍,扔到了一邊。
當年的事,如果沒有鎖定任何一個人,那這件事就像是陳年懸案一樣,是找不出任何頭緒。
可一旦知道了關鍵線索,有了假設的對象,那么,就像是找到了源頭,將所有的線索對焦在那個重要的假設對象上,周圍的人際網,就會一清二楚的擺在面前。
整個事件就像捋順了一樣的浮出水面。
他三十一歲的人生里,只有一次意外和失控,他不敢查,不敢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是的,他怕這件事被人知道,尤其被他一直小心對待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