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頒獎典禮順利結束,眾嘉賓依次退場,江流深霍然起身,第一個離席,沉著臉疾步到禮廳外,打電話問徐陽:“找到人了嗎?”
“沒呢,不過肯定還在場館里面,保鏢說前后大門沒見著他出去,我去后臺搜了一圈也沒找到,或許剛剛就在禮廳里?我本來想去監控室盯著的,可是……”徐陽略顯遲疑。
“可是什么?”
“段家那位在里頭,不讓我進。”徐陽語氣小心翼翼的。
段家二少段明煬與江流深早些年結下過梁子,素來不和,但偏偏兩家財力勢力都勢均力敵,誰也扳不倒誰,只能這么僵持著。徐陽身為江流深的助理,自然也不受待見。
“他算什么東西?不讓也得讓。”
江流深掛了電話,沿著樓梯迅速奔至三樓總監控室前,門口守著的工作人員都認得他,不敢阻攔,眼睜睜看著印象里紳士優雅的江影帝狠狠一腳踹開了大門。
里面的所有人聽見巨響聳然一驚,除了坐在后方沙發椅上的一位西裝男人。
那男人面部輪廓硬朗,眉眼間一股若隱若現的戾氣,見到江流深,眼中寒光畢現,不怒自威。
江流深視若無睹,先找了一位負責人:“幫我查一查夏希艾還在不在場內。”
負責人被他踹門的氣勢嚇得戰戰兢兢:“我、我這就看,深哥您稍等……”
江流深拍拍他的肩,繼而朝沙發上的男人挑眉:“段明煬,我們談談?”
段明煬定定地看了他幾秒,站起身,進了監控室里面的休息間。
江流深跟著走了進去,關上門,周身氣壓猛地一降,照著段明煬的臉就砸了一拳。
段明煬踉蹌著退了一步,堪堪站定,神態卻不顯狼狽,寒聲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談談’?”
江流深冷笑:“你做出替換獲獎人這種惡心事,還指望我心平氣和跟你談?我沒廢了你已經算仁慈了。”
“為了個小歌手大動肝火,你的風度你的從容呢,江流深?”
江流深額角繃起駭人的青筋,壓抑了整晚的怒氣終于爆發,一把攥起眼前人的衣領:“段明煬,你別以為你現在得了半個段家就能目中無人為所欲為了,搞清楚,你這個私生子還沒拿到繼承權呢,我要廢你依然像當年一樣易如反掌。警告你,別再動不該動的人!”
段明煬毫無怯色:“我不是因為跟你的私人恩怨才做出調整,換作其他任何一個為公司利益著想的老板,都不會樂意看見自己贊助的活動被一個負面新聞纏身的嘉賓影響。”
他扣住江流深的手腕施力:“我要是真想害他,就不會給他機會找我談判了。”
江流深聽見這話,松動了一瞬,被段明煬趁機推開。
“他……找你談判?談什么?”
段段明煬鎮定地整理完衣領:“這小歌手倒是有趣,本以為他是走投無路了,想回龍行才來向我求情,結果卻是來跟我揭露趙建華這人有多卑鄙無能。”
“他說趙建華靠著別人才把公司發展起來,說明他并沒有獨立管理公司的能力。而且不給藝人正確定位,目光短淺只想著快速賺錢,把藝人的潛力都埋沒了。藝人要解約時不想著如何挽留而是想著毀掉別人,這樣無情無義還黑歷史一堆的人早晚會拖累公司,勸我早日解雇他,及時止損。”
“要不是他無意回龍行,憑這份口才和冷靜的心態,我都想把他簽回來了。
江流深一時怔愣語塞。
他怎么忘了,夏希艾不是一個會任由自己沉入泥潭等待慢慢腐爛的人。
比起過去所遭受的那些傷痛,這次的事件對他來說或許根本就無足輕重,與獎項失之交臂可能反而是一種刺激他奮力向上爬證明自己的動力。
江流深一直懸著的心總算稍稍定了定。自從晚上得知最佳新人獎不是夏希艾之后,他整個人都處于極度暴躁的狀態,差點在臺上當著近億人的面把信封撕了。但這樣做只會再度引起更大范圍的輿論熱度,對夏希艾百害而無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