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時候啊,隔三岔五就看見你打游戲,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天天癡漢笑。”
“別胡說。”林閱微說,“還有,別打斷我思路,待會兒輸了就賴你。”
江叢碧哼了一聲,窩進了被子里。
林閱微大三是玩游戲玩得最瘋的時候,她和對方有時差,正好十二個小時,寧愿熬夜都要打游戲,江叢碧以為她是沉迷游戲,后來問清楚了才知道有個玩伴,頓時愁得吃不下飯,千叮萬囑她千萬不能網戀,人家是貓是狗都不知道,林閱微用極其無奈的口吻說道:你知道什么叫做靈魂搭檔嗎?
玩個牌還能玩出靈魂搭檔了?江叢碧回答她:“你可拉倒吧,我不知道什么靈魂搭檔,我知道黃金搭檔,還有靈魂伴侶,你可長點兒心吧,像你這樣好看又單純的,最容易被老男人騙了,說不準人家就是個中年摳腳大漢,還是有妻有娃的那種,皮膚黑了吧唧,身材瘦竹竿,小時候美術書上看過的油畫《父親》你記得嗎?就那樣兒的,當然,我并沒有說《父親》不好的意思。”
盯著臺面上的墩數,正盤算大滿貫的林閱微聞言手抖出錯了張牌,差點兒把手邊杯子里的水潑她臉上:“你快閉上嘴吧。”
網戀當然沒戀成,林閱微漸漸戒了游戲癮,江叢碧以為她幡然悔悟了,一問才知道是因為她游戲朋友有事,沒時間經常上線,要是那時候再繼續下去,江叢碧的直覺告訴她肯定會發生點兒什么。
那之后,林閱微很少在她面前玩游戲,江叢碧差不多把事兒忘記了,今天又勾起了她往日的記憶。
“你和那個什么星還一起玩嗎?”江叢碧想了想,問道。
“前幾天一起玩過一把。”
“你什么感覺?”
“靈魂搭檔,我感覺他技術又精進了,下回我找他玩國際象棋,看看誰贏誰輸。”
又是這個糟糕的詞,江叢碧舊事重提,苦口婆心:“你千萬別網戀啊。我看那個顧硯……”
“別提她。”林閱微打斷她,淡淡說道,“我不想給你當感情顧問,你自己琢磨吧,等我玩完這把就睡,別打擾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唉,算了。”江叢碧兩頭操勞,擔心她想不開被人騙去網戀,又擔心她和顧硯秋不能在一起,一個頭漲成兩個大。
林閱微心不在焉,出完牌才發現錯過了一個成局定約的機會,頓時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看一眼手機,依舊沒有消息,索性關了機,免得分神。
任命書已經下達了,兩邊公司都得到了通知,顧硯秋回原公司做交接,忙了一整個上午,并囑咐新上任的經理有不清楚的隨時打她電話,之后抱著個盒子就走了。
她把車直接開到了總公司樓下,向前臺報備過,前臺往樓上打電話,下來迎接她的人不是總經理也不是副總之類的人物,是某一個副總的秘書,恭恭敬敬地在她身前行下一禮。
“你好。”顧硯秋朝她點點頭,不管對上對下,都會保持應有的禮貌。
“二小姐。”秘書說,“請隨我來。”
顧硯秋聞聲,卻是停住腳步,“等等。”
顧硯秋高中畢業就留學,除了兩次暑假回國,跟著顧槐露過兩次面,幾乎沒來過總公司,這位某副總的秘書今天是第一次見她,第一印象就是長得極好看,看起來與世無爭的樣子。可此時,秘書瞧著對方那雙冷漠幽深的黑眼珠,不知怎么竟生出幾分寒意。
“二小姐,怎么了?”
“你叫我什么?”顧硯秋輕捻佛珠,只是薄唇微啟,淡淡地問道。
“二……”秘書對上她掃過來的眼神,顧硯秋的眼神倏地變了,和她的父親顧槐一模一樣,森寒冰冷的目光猶如有實質般沉甸甸地壓下來,叫人莫名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