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秋依舊沒松開她,拉著她到了樓下沙發上,給她倒了杯水:“歇會兒再走吧,開車過來怪累的,我桌子還沒收完,很快回來。”
林閱微把目光落在桌上那兩只害她誤會的紅酒杯上,又看了顧硯秋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一個人喝酒為什么要準備兩個杯子。
“唔。”顧硯秋說,“今天一時興起。”
林閱微瞪了她一眼。
顧硯秋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但不能妨礙她覺得林閱微可愛而心情大好,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是她平時那種精心雕琢過后的淡笑,也不是略帶譏諷的嘲笑,而是實實在在、簡簡單單的開心地笑。
放在平時林閱微說不定會因為她笑得好看而發會兒呆,但今天她剛剛經歷過人生第十一大尷尬現場,欣賞不來,撇著嘴說:“你笑什么?”
“沒什么,你在這里等我一會。”顧硯秋垂在身側的手抬了抬,往林閱微這邊伸了一點,似乎是想摸她的臉,林閱微睨著她的手,顧硯秋如夢初醒,極其自然地繞過去拿起了桌上的冷水壺,“快沒水了,我再去倒點兒。”
林閱微看著她把酒杯洗了收起來,一直在懷疑人生,剛剛進來為什么沒看見廚房里那么大的一個人,不管不顧就往樓上沖了,沖動是魔鬼,趕明兒讓顧硯秋教她念一段經吧。
顧硯秋的速度比之前快多了,沒幾分鐘就全部收拾完畢,圍裙掛回墻上,里面是件寬松的t恤,白色的,很薄很透。
林閱微往她胸前隨意掃了一眼,尷尬地別開了視線。
顧硯秋沒穿內衣……
一般女生在家里是不會穿內衣的,顧硯秋自然也一樣,她察覺到林閱微神情的異樣,順著她的目光往下一看,臉騰地紅了:“失、失禮了。”
“你再等我一下。”顧硯秋往樓上臥室跑,差點兒絆了一跤。
林閱微鮮少見她這么失態,看著她的背影笑得不行。
穿好內衣的顧硯秋又是那個隨時可以立地成佛的顧硯秋,和剛才那個慌慌張張的人判若兩人。林閱微不知怎么的,居然感到了一絲惋惜。
顧硯秋兩手握著杯子,喝了口水,問林閱微道:“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
“啊?什么事要你幫忙?”林閱微還在想內衣的事情。
“剛剛聽你喊江小姐的名字,是不是與我這里有什么關聯?”顧硯秋關切地問道。
她不問還好,林閱微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這一問又喚起了她的記憶,不堪回首道:“不用了,就是個小誤會,不提最好。”
林閱微不愿意提這個話題,顧硯秋撫摸著手上的佛珠,暗自琢磨她接下來該找哪個話題好,今晚上最好能將林閱微給留下來。
林閱微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十點了,她在回家和不回家之間搖擺不定。回家吧,總覺得可惜了,不回家吧,她找不到理由留下來,突然說要留下來過夜也太奇怪了吧。
兩個人各懷心思,目光和目光在空中對上,相視一笑。
林閱微打了個長長長長的哈欠,下一秒就跟要睡過去似的。
顧硯秋抓住機會,速度雖快但是一點兒聽不出她的急迫,聲音穩得聽不出一絲情緒,一貫的彬彬有禮:“要不你今晚就在這里睡吧,反正明天不用上班,你那間房間我讓阿姨每周打掃,被褥床單也是定期更換晾曬的,昨天剛換過。”
林閱微露出思索神色,半推半就地應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本來就是你的房子。”顧硯秋一笑。
林閱微后知后覺這房子寫的是她名字,不由得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顧硯秋住在這里是不是傳說中的金屋藏嬌啊。
總之林閱微順利留了下來,她給林媽媽發了條不回家睡覺的消息,林媽媽下一秒電話就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