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閱微:“……”
她正想悄悄拭淚,當作這個夢從來沒有發生過,眼前便涌來一陣白光,和夢里一模一樣。
“嗯?怎么了?”顧硯秋含著幾分低啞的嗓音在耳邊炸開。
她捶床的那一下動靜太大,把顧硯秋吵醒了。
林閱微:“!!!”
說時遲那時快,林閱微立馬掀起被子將腦袋罩在下面,不讓對方看到她的眼睛。自從遇見顧硯秋,林閱微的人生最尷尬現場之一的分母就在不斷地增長。
如果說顧硯秋方才還有點剛睡醒的迷糊,那么現在便是完全清醒了,她以為對方是做噩夢了,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林閱微的背。
林閱微上次做噩夢被哄大概還是在十年前,顧硯秋這樣的舉動讓她感到十分違和,然而卻詭異地從心底生出一絲親近,并不想她輕拍著的那只手離開。
因著是夏天,蓋的被子也是薄薄的一條,觸覺分外分明,林閱微一咬牙,在被子里假裝瑟瑟發起抖來。
顧硯秋更堅定了她是做噩夢的猜測,手臂往前繞,圈住了她的腰,將林閱微整個人圈在了懷里,溫柔道:“不怕,我在這里。”
窩在溫暖的懷抱里,林閱微有一瞬間的迷失,很快她就不動聲色地往出掙了掙。顧硯秋有女朋友了,她不能這么無恥。
顧硯秋察覺到她掙脫的動作,手指幾不可察地往里收緊了一下,立刻放開。
林閱微眼睛里已經看不出濕潤了,她從被子里鉆出來,拿過來手機看了眼時間,離她入睡才過去十幾分鐘,林閱微:“……”
十幾分鐘做出來個這樣的夢也是服了。
林閱微說:“謝謝你。”
“不客氣。”
林閱微偏頭瞧了她一眼,顧硯秋一邊手肘支在枕頭上,烏發傾瀉下來,在溫暖的光線下,鳳眼朱唇,膚白如玉,漂亮得驚心動魄。
林閱微早被她驚了心,動了魄,艱難地移開視線,打了個哈欠,順勢將臉別開,閉眼道:“真的要睡了。”
“好,晚安。”
即便關了燈,林閱微也能感覺到顧硯秋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之后便不見了。
身側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林閱微明明心力俱疲,卻怎么也睡不著,她怕吵醒了顧硯秋,忍著輾轉反側的沖動,將自己如同一根楔死的釘子一樣釘在這一畝三分地上。
半個小時后,熟睡的顧硯秋犯了老毛病,林閱微還沒睡著,開了燈,跟著顧硯秋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免得她摔倒或者跑去別的地方。約莫是因為這不是顧硯秋睡慣的那間,她找不到下樓的路,自己溜達了一會兒后坐回了床上。
林閱微突然記起來一件事,她第一次去顧宅的時候,和顧硯秋一起住。顧硯秋睡前明明是在躺椅上,早上醒過來卻是和自己同床共枕,當時顧硯秋露出了驚異的表情,約莫是發現自己可能夢游。
轉念想到顧宅,林閱微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天晚上,她和顧硯秋達成的所謂報答的協定,那應該是兩人接觸最親密的一次了。
她盤腿坐在床上,看著夢游的顧硯秋低垂著頭,嘴唇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等她合上眼睛快睡著,林閱微把她放平在床上,內心天人交戰,凝視了對方近在咫尺的紅唇足足兩分鐘,咽了咽口水,低下了頭。就在她即將貼上的時候,顧硯秋倏地睜開了眼眸。
林閱微朝后一仰,若不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床尾,險些向后栽了個跟頭。林閱微驚魂甫定,去看顧硯秋,卻發現對方已經徹底睡著了,歪著腦袋,睡得還挺香,全然不知道她無意中闖出了什么樣的禍。